大截。
於壽臣怒道:“喜事喪事跟你什麼相干?快走!別在這兒討罵!”
老頭兒卻不生氣,仍然笑嘻嘻道:“要是辦喜事嘛,逢人討個吉利,不該把老漢向門外擠,若是喪事,那正好,老漢車上還有一個死人,兩家事湊成一家辦,就省得另搭孝堂了。”
於壽臣聽出話內有因,不禁一怔,喝問道:“你在嘮叨些什麼?光天化日,有把死人運到人家店裡來的道理嗎?”
老頭兒聳肩道:“他本來是打這兒派出去的,如今途中暴斃,不送回這裡,你叫老漢送到哪裡去?”
於壽臣越發吃驚,暗忖這老頭兒必然有因而來,連忙啟開板門,閃身而出,沉聲問道:
“你說誰是打這兒派出去的?”
老頭兒用竹杖一指街邊獨輪車,道:“是不是老漢弄不清楚,人在那兒,你自己去認認不就結了。”
於壽臣疑心頓起,向手下遞了個眼色,低喝道:“過去看看!”
一名武土應聲走到車邊,掀起布包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匆匆奔回,向於壽臣耳邊驚慌地道:“於護法,不好了,是……是……”
於壽臣叱道:“是什麼?慢慢的說!”
那武土嚥了一口唾沫,顫聲道:“車上擱著的是雷護法的屍體!”
於壽臣猛可一震,飛步直趨車前,一掀布角,觸目一張濃須黑臉,可不正是奉派往五臺第三分宮送信的雷鳴。
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慌忙連布包一把抱起.匆匆向店內便走。
才到門前,卻被老頭兒竹杖一橫,攔住去路,遭:“貨送到了,車資力錢總得開發一些吧?”
於壽臣精目疾轉,冷哼道:“很好,不但開發銀子,咱們還有話問你,跟我來。”推開竹杖,跨入店門。
那老頭兒跟進店裡,大刺刺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翻著兩隻白多黑少的眼球子,東張張,西望望,又指指後院悄聲問道:“後面在幹什麼?吆吆喝喝的,好熱鬧!”
於壽臣臉色一沉,道:“少管閒事,我且問你這戶體打從什麼地方來的?”
老頭兒齜牙笑道:“你問它?是老漢在北門外路邊亂墳崗上撿得的。”
於壽臣追問道:“你怎知道該把屍體送到這兒來?”
老頭兒道:“不瞞你說,老漢撿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有斷氣,看模樣,好像是被人謀財害命拋棄在墳堆裡,他見了老漢,就像見了親祖宗一樣,又是鼻悌,又是眼淚,哭著對老漢述說……”
於壽臣沉聲道:“他怎麼說?”
老頭兒道:“他說:老人家做做好事,快把我送回滄州源發老店去,我身上有一封重要書信,萬萬遺失不得,你老人家只要把信和人送到,必有重謝……”
於壽臣心頭一震,急道:“不錯,那封信是失落不得的,他可曾交給你了?快些拿來!
咱們會重重謝你!”
老頭兒似乎不信,輕問道:“一封信真是那麼重要?值不值五兩銀子?”
於壽臣道:“豈止五兩,你能送回書信,咱們願意賞你十兩。”
老頭兒喜道:“這話當真?”
於壽臣道:“我為什麼要騙你,信在哪兒?快快取出來吧!”
老頭兒長長吁了一口氣,一面探手向懷裡取信,一面自言自語笑道:“幸虧沒有賣給那四位姑娘,一出一入,險些白丟了五兩銀子,五兩哪!大白麥粉要買多少袋……”
於壽臣剛接過書信,聞言吃了一驚,急問道:“你說曾有四個姑娘肯出五兩銀子,向你收買這封書信?”
老頭兒眉開眼笑道:“可不是,虧我還有些見識,沒有賣給她們。”
於壽臣又問:“是怎麼裝束的四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