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還有人等候,在下是越城進來打聽訊息的。”
鄭怡道:“少俠的朋友,何不一併延請來舍間盤桓幾天?若因城門未開,這很容易,老朽立命家人帶點銀子去碉樓打點,包管開城迎接貴友進城。”
桑瓊無心再作停留,拱手笑道:“敝友不慣作客,恐有不便,再說,咱們還得設法去追莫總管,委實耽誤不得,員外盛情,且待日後再領吧!”
鄭伯兀自依依不捨,道:“上次小女碧玉,得隨少俠往昆明池應付天殘門下,回來一直念念不忘,莫總管西行,這丫頭纏著一定要跟去,莫總管沒答應,害她大哭了一場,她若知道少俠來了又匆匆離去,明天準會跟老朽拼命。”
桑瓊歉然道:“令媛資質出眾,既有向武之心,等下次回來路過長安,在下一定推薦她入門天壽宮,使她將來有一天,能補足五燕之數如何?”
鄭治驚喜道:“少俠此言當真?”
桑瓊笑道:“只要員外舍得放她遠離膝下,在下決不食言。”
鄭怡喜得納頭便拜,道:“多謝少俠成全,老朽求還求不到,豈有不捨得的道理,老朽先謝少俠,再去告訴碧玉,只怕她從今夜起,就會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桑瓊謙謝一番,辭出鄭宅,仍循原路回到城外。
鵲兒迎著急問經過,聽罷,好生失望,茫然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桑瓊嘆道:“別無選擇,唯一可行之路,只有儘快趕往祁連!”
鵲兒張目訝道:“就只咱們三個人一具屍體,再去阿兒汗宮?”
桑瓊點頭道:“不錯,必要時,就僅咱們三個活人,一具屍體,也要再闖闖阿兒汗宮。
鵲兒,你怕嗎?”
鵲兒道:“婢子殘命倖存,生死早已不在意中,但是……”
向車廂中望了一眼,黯然住口。
桑瓊輕喟道:“我擔心的也是這件事,似此情形,一旦面對強敵,委實令人放心不下。”
鵲兒低聲道:“可是,假如不早些回到祁連,拖延下去,會更不堪設想。”
桑瓊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沉重地駛動馬車,繞城向西行進。
由長安西行,走的仍是上次追趕麥佳鳳的路線,桑瓊明知無法趕上莫金榮一行人,仍然催馬疾馳,毫不鬆懈。
日夜兼程,戴月披星,繞秦嶺,跨黃河,又踏上了甘涼古道。
一路行來,既未遭遇天殘門下,莫金榮等人也訊息渺茫,唯一令人困惱的是,經過長久暴露,沙娜拉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但是,耶律翰依舊嚴拒封釘棺蓋,寧願伴著腐屍,說什麼也不準人移動他的沙娜拉。
這時雖直歲尾隆冬,一具屍體暴露了半個多月,早已腐敗潰爛,開始化水生蛆,桑瓊和鵲兒為了順從耶律翰,固然可以極力忍耐,但投店住宿,卻成了問題。
開客棧做生意,最注重忌諱,試問誰願接待一具盛放著腐屍臭水的棺材,這不關代價,主要是怕沾染上黴氣,任憑多少銀子,人家也是不幹的。
桑瓊無法可想,只好逢街繞道,遇城繞城,白天購買食物,遠遠停車徒步去辦,到了夜晚,就隨處停駐,露宿荒野。
這一天,經過長城附近一處名叫古城子的小鎮,忽然天氣遽寒,朔風挾著鵝毛般大雪,漫大蓋地而至。
古城子距張掖(甘州)不過個多時辰車程,若在平時,儘可一車趕到張掖,美酒暖室隨意享用,但現在情形不同,只好就地尋一處暫避風雪的地方。
桑瓊凝目眺望,見靠近長城城腳下,有一座荒涼的山神廟,廟前有樹,正當背風方向,便招呼鵲兒驅車直趨破廟,一面鬆開馬轡,一面在破廟正殿上略作收拾,以供避雪暫歇。
耶律翰入廟坐定,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