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就是愚蠢;帶有些許張揚的女人很勇敢,可一旦過頭,那就叫做——找死!”慕容蕭微微一笑,“從雲端跌落谷底,從呼風喚雨到一無所有,錦衣玉食的公主和居心叵測的騙子,你要做哪一個?客居他鄉、孑然一身,萬一有個好歹,也無人替你燒香哭墳。公主還年輕,也許你有死的決心,但你可有死的勇氣?!”
[第六卷 千年:天機(三)]
兩相僵持,小五站在廊外時不時地向內張望,褚紅色的圓柱遮了二人大半身影,令他看不大分明。正著急,忽見紫笙遠遠朝這兒來,心中一喜。“玉。。。。。。姑娘留步。”待她走近些,小五匆匆將她拉過一旁,如是這般說了眼下情況。“這幾日,爺又鬧脾氣了。姑娘是說得上的話的,你勸,他興許就聽了。”
紫笙遠遠瞅了眼慕容蕭,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今日果真些失態。假意咳嗽幾聲,慕容蕭率先轉過頭來,鳳端華見是她,忙退開幾步正了正衣衫,重新揚起一個笑臉。“既然王爺有事,端華就不打擾了。”象徵性衝二人點了點頭,她率眾離開,經過紫笙的時候,步子稍稍停了一停。
紫笙恭謹地福下身去,目不斜視,確定鳳端華走了,這才回頭瞧了一瞧,不料,正對上舒蓮探究的目光。
“看什麼呢?”
“沒什麼。只覺得那個人有些眼熟,許是看錯了。”紫笙跟著進了迴廊。
“回頭我叫人查一查。”慕容蕭懶洋洋斜著身子歪在椅背上閉起了眼,如此片刻,才重新坐正抬眸,“什麼事,你說。”
“昨天她去東暖閣的時候,遇上了公主。”
“鳳端華擠兌她了?”慕容蕭皺眉。
“這倒沒有。”紫笙搖頭,“不過公主提了棲梧一事。”
“哦?那毓縭心裡定要不痛快了。”慕容蕭輕笑出聲,見紫笙仍繃著個臉,他不由戲謔,“怎麼,心疼了?”
紫笙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王爺簡直唯恐天下不亂!”說罷,她作勢要走,直至慕容蕭賠笑道了不是這才算了。“這麼多天,府裡諸事繁雜,王爺放心麼?”
聽出話裡的意味,慕容蕭只淡漠一笑,隨即將目光投向空中大片大片燦然的金光。眼睛一酸,他頹然垂下雙眸,不答反問:“最近去瞧過她嗎?聽說最近她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
見他這樣,紫笙收了嘲諷正色道:“你既關心,何不自己去問。王爺也不是膽小之人,怎麼這坎上倒怕了?”
“我哪裡是怕。”慕容蕭有些挫敗地嘆了口氣,“只是人家未必承我的情罷了。槿璃,你說,我怎麼就瞧上她了?愛搭不理的性子,又臭又硬的脾氣,書沒讀多少,這文人的倔勁倒是學了個全!我給她摘下星星來,她看都不看一眼;人家給她撿個破石頭,她倒能寶貝似的揣在懷裡。她放不下風燼,我認了;她心心念念顧著毓縭,我也不過問;她防著我不願對我交心,我可以等。槿璃,我不是沒為她退過步,怎麼她就是看不見?!”
說罷,他狠狠將摺扇擲到地上,扇骨掃過碎石,立馬被磕掉一小塊。搖搖頭,紫笙彎腰拾起遞還給他,他接了,然後再毫不客氣地扔出去,如是者三。紫笙倒也不惱,每每平心靜氣地拿帕子拭乾淨以後,再靜靜送至他跟前,不發一語。慕容蕭一動不動看她半晌,揚手想要再砸,終究還是作罷。
“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也知道你為她做了很多。”
話音未落,慕容蕭便“哼”了一聲,顯然將這話當作了敷衍。
紫笙不怪,只繼續道:“以王爺的身份,能如此遷就已經很難得了,可有些事情,你也怨不得她。王爺要知道,每次她危在旦夕,在她身邊護她助她的人,都不是你。”
“我那是。。。。。。”慕容蕭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想要申辯,卻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