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來,終於理解了某些先賢留下的至理名言,其中果真也蘊含著無法言表的武學至理。
“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這是至理,是真正的大道之言。
以前古傳俠追求的是沒有破綻的劍法,以為一劍可以化作千萬劍,如此一來便是天羅地網,再也沒有縫隙,任何的招式都能防禦住,任何的進攻都會無懈可擊。
但是現在古傳俠能夠明白,一劍就是一劍。就像劍本身,它就是一個‘一’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然而萬物歸一。
只有存在破綻的劍法,才能孕育出強大的劍客,因為只有擁有破綻,才會去追求更加強大,更加凌厲的攻勢。
曾經古傳俠以為自己徹底的吃透了獨孤九劍,如今看來卻是淺薄了。
他終於達到了憧憬中劍道的極致,這種極致不是想象中的界限、關卡,恰恰相反,它是一種更加浩瀚深遠沒有盡頭的境界。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心的雀躍,他想要拔劍,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念頭,將那些從先賢聖人留下的道理,用他的劍抒發出來,啟迪蒼生。
但是他忍著。
他還在等待,因為這不是一場演武,而是一場生死的較量。耐心也是一種較量。
眼前雖是迷團般化不開的濃霧,但他卻一分不誤地知道朱萬佛每根毛髮的動靜。他的每一次呼吸,沒一次細微的動彈,都被古傳俠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同樣古傳俠也十分確定,他的任何一絲一毫的舉動,都同樣被朱萬佛關注著,並且沒有任何的忽視。
自兩眼交鎖那瞬間開始,他們的心靈已緊接在一起。
古傳俠從朱萬佛的眼中,看到了痛入靈魂卻又悲天絕地的魔刀。
他還是小看了阿鼻道一十八刀,他以為在虛竹那裡窺得了阿鼻刀的真諦,但是並不是全部。就像慈悲刀也有捨身刀,阿鼻刀也有捨身刀。
慈悲刀中的捨身刀每一刀都砍在自己的身上,化作慈悲之意。而阿鼻刀的捨身刀每一刀都砍在自己心裡,化作憤世嫉俗的魔念,毀滅蒼生。
同樣的朱萬佛也從古傳俠的眼中,看到了傲世凌雲卻又憐憫眾生的神劍。
氣機交感,天際的雷鳴,隱隱傳來,鬼門被一道雷霆轟在門扉上,志剛至烈的力量讓鬼門稍微虛幻幾分,更增添兩人正面交鋒前那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朱萬佛卓立於卷飛狂旋的濃霧陰雲之中,不住催發魔功。
他修煉的魔功似乎脫胎於朱棣的歸龍入海,卻比歸龍入海勁更加的霸道、強橫、魔性,與朱萬佛獨特的命格配合,掠奪著天地之間一切的能量,就連山川草木的潛力也都被他吸收。
和這樣的魔功相比,無論是北冥神功還是吸星大法、化功大法,都純潔正直無比。
因為後者毀滅的最多隻是個體,是屬於武林武者的爭鬥,用劍用刀殺人和用真氣強行吸取敵人的真氣殺人,理論上沒有區別。而前者毀滅的卻是天地,它是以一種極其強硬的姿態,要將整個世界都化為一個人的養料,將生機勃勃的世界變成唯有死氣瀰漫的墳場。
整個天地的精氣都被朱萬佛吸收,他的身體正在迅速的蛻變,他的每一個毛孔都彷彿一個丹田,無止境的吸收著這個世界的養分,那一扇半開的鬼門,就像是一個增幅器,將他對世界的威脅擴散到了最大。
這種奪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華的玄妙本事,也只有朱萬佛的特殊命格才做得到。這也正是妖星的真正可怕之處。
第二百六十四章情深難愈,永墮阿鼻
古傳俠全身衣衫不動,整個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