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飛佐助終於又出刀了,這一刀他揮灑出去的時候,額頭上佈滿了細汗。顯然作為傀儡,施展這樣一刀,有些超出他本身的負荷。
這一刀不著邊際,不成章法,沒有任何的約束,它不是白雲,不用拘泥於天空,不是流水,不用拘泥於大地。這一刀可以是世間萬物,又什麼都不是。
天地之間蕭殺之氣越來越重。像是一整霹靂,將雨水又全都吹開。
雨過天晴,便是有彎彎的彩虹懸掛天際。
但凡是美麗的,都是最危險的。
猿飛佐助的刀,就隱藏在彩虹裡。
古傳俠的劍自由自在,毫不受到原本的劍勢侷限,前一刻還是巍峨渾厚的山,這一刻便是無處不在的風,彩虹是美麗而又夢幻的,而風卻是無法捉摸的。
彩虹的美麗,也無法令風停下腳步。
刀劍交鳴。
一道無法聽清的次音波從二人的刀劍交鋒之處盪漾出去。
周圍的一切開始如干涸般的炸裂。
就在此時,猿飛佐助的刀尖竟然還有變化。
握在猿飛佐助手中的刀開始奇異的震動,那刀尖所指之處,都會讓古傳俠那一片的肌膚,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然後,原本震動著的長刀,又靜止了。
這種靜止宛如沉悶的夏日,沒有風,沒有聲音,萬籟俱寂。又像是一潭死水,即便是停靠在湖面上的輕舟,也失去了搖擺的能力,一切都禁錮在了這一刀之中。
這一刀,像極了燕十三的第十五劍,用殺意幾乎凝固了時間。
而與燕十三那幾乎如脫韁野馬般的第十五劍不同在於,這凝固時間的殺意,正在逐漸的收斂。
就在古傳俠的眼前,猿飛佐助還刀入鞘。
“我想你已經發現了,不錯!我是宮本武藏!閣下的劍法之強,在下佩服。只是此身終歸不是吾軀,我有入禪三劍,非本身無法用出。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借用昔日宿敵之劍,用他的劍法,討取你的頭顱,想來也不會辱沒了你!”‘猿飛佐助’說話了,聲音卻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古傳俠揣測的沒有出錯。
‘猿飛佐助’緩緩的還刀歸鞘,整個人屏氣凝神,深深吸了一口氣。
濛濛的寒氣中,彷彿可以看見,有一道道的氣柱從他的五官七竅匯入他的軀體。在氣息的牽扯下,寒氣彷彿在猿飛佐助的背後凝聚成了一個魔鬼。
他的身體緩緩的半蹲下身體,刀放在腰間,一手緊緊握住刀鞘,一手緊握著刀柄。
一股渾然的氣勢,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然後開始迅速的凝聚、內斂,直到一無所覺。
終於,刀出鞘了!
就像是春雷炸響,長河解凍的聲音。
一道寒芒先破鞘而出,緊接著長刀如龍。
‘猿飛佐助’的身體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跟著刀鋒旋轉起來。
旋轉的刀鋒如同一個橫切的大輪子朝著古傳俠掃來。
古傳俠山海劍一震,整個劍勢化作滔滔大海,洶湧波濤,卻又無孔不入的朝著那一刀迎去。
無論是什麼樣的漩渦,理當被這樣的滔滔不絕之勢所淹沒。
只是那旋轉之力上還有著之前蓄勢所儲存的殺機,沉重無比,古傳俠一時竟也難擋。
刀鋒上強大的旋轉力將古傳俠逼退,而‘猿飛佐助’整個人卻瞬間凌空飛躍起來,猶如一隻靈活的燕子在空中不斷的折返。
身在半空中,刀鋒卻不斷的朝著古傳俠絞殺,每一刀擊出,都朝著古傳俠無法防備的空擋和要害。
只是古傳俠的劍法同樣高秒,那原本有些厚重的山海劍,卻不知何為,猶如細小的匕首一般靈巧,總是能在恰好的角度,擋住襲來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