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見。”顧以法冷冷地說,親自走過去關上辦公室的門,面無表情地,把那個兀自說個沒完的小女生關在門外。
旁邊,董鬱琦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知道她像誰了!”董鬱琦也站了起來,瓜子臉上滿滿都是震驚的神色。“她……好像謝青雯!”
不愧是多年的“紅粉知己”,董鬱琦很快就發現了顧以法的秘密。
當然,顧以法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那天,逃避著董鬱琦饒富深意的打量,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幸好,後來約見的諸多舊友、老同學等等,都沒有人具備這麼敏銳的觀察與聯想力,顧以法才得以順利完成第一階段的初步資料蒐集。
午後,太陽的威力不容小覷,連柏油路都被曬得軟軟的。顧以法出現在他不常去的地方——鬧區。
依舊是最典型的打扮——白t恤、洗得破破舊舊的牛仔褲,戴著一頂壓低帽沿的棒球帽,好像大學生一樣。他安靜地穿梭在人車喧攘、生氣蓬勃的街道。
說是鬧區,卻不是東區或華納威秀那樣的鬧區。這兒是臺北縣郊,一個向來都被認為是龍蛇雜處的地方。
沒有時髦精緻的店面,也沒有豪華氣派的百貨公司,有的只是一間間有了點年代的商行。機車行隔壁是雜貨店,金紙店旁邊緊鄰賣早餐的,前面還有檳榔攤……充滿了衝突的協調感。
他走過凹凸不平的騎樓,看似在漫步,實際上,帽沿底下,一雙鷹隼般銳利、鋒芒卻毫不外露的眼眸,卻一直在觀察周遭,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小細節。
他還細心默數著腳步——一千零二十步,從柏家到這棟老式公寓。
抬頭,猶有幾分威力的陽光迎面灑下。他玻�鷓郟�鐾�丫�行┌卟檔耐餷劍�易乓桓黽虻サ惱信疲�廈嫘醋擰敖淌詬智佟薄�
在門外站沒多久,樓下的鐵門突然開了。顧以法閃身,站到斜對面的門廊下。
一個年輕女孩走出來,還穿著制服,嘴巴一面嚼口香糖,一手提著袋子,裡面應該是裝著樂譜吧。她隨即拿出一把小洋傘撐起,擋去其實已經漸弱的陽光——紫外線,低著頭走了。
他看看錶。五點剛過。
過沒幾分鐘,另一個身影出現了。
最近她顯然瘦了不少,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鬆垮。顧以法微微皺眉。
那樣的連身碎花洋裝,顏色俗麗,款式老氣,一點也不適合她;袖口、領口的蕾絲更是多餘至極。
她以前……根本不能忍受這樣的衣服。
只見謝青雯關上門,鎖了之後,轉身提起剛剛擱在旁邊的幾袋雜物。
顧以法沒有叫她,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一雙蘊含許多情緒的眼眸,緊盯著她的背影。
她在大太陽底下,提著重物,走過了那一千多步,來到柏家。
柏家一樓是傢俱賣場,堆滿了各式用材設計都很本土路線的傢俱。正在顧店的小姐跟她打招呼,她點頭,微微一笑,然後,走進去了。
這一進去,就整整待了三個小時。
而顧以法,也就在附近閒晃了三個小時。
和賣面的阿婆聊聊天、去便利商店買瓶礦泉水和報紙、順便和店員閒扯兩句,又回到柏家對面的小鋼珠店,沾染一身濃濃煙味之際,也順便聽完顧場子的兄弟從防備到放鬆的暢談。
他正把聽來的一切都在腦中整理並歸類之際,薄薄暮色中,謝青雯再度出現。
傢俱店唯一的店員小姐已經在準備關門,謝青雯和她又說了幾句話,然後道別,踏出了柏家門口。
她槌槌腰,好像很疲倦的樣子,步伐緩慢地往老公寓方向走。
以前那個腳上彷佛有彈簧的女孩,不見了。
這次,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