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的那個,身上僅穿著一件貼身亮皮洋裝,緊到清清楚楚說明了事實:她身材不錯;還有,洋裝裡大概連內衣都沒有,更遑論武器。
而攤靠在牆邊的那位,手腳都被捆綁,本來黑黑的膚色,此刻呈現一種疲憊的灰。她無神的眼睛半睜半閉,餓得毫無力氣動彈。
由破鑼嗓唐老鴨看著抽菸的女人,顧以法迅速巡過幾個房間,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回到空無一物、只有一張毯子和幾個礦泉水空罐的客廳。
“沒事了?”唐老鴨用臺灣國語不大愉快地抱怨:“你一大早聯絡偶,就素為了來對互這兩個女倫?媽的!偶十四歲剛出來混的俗候,就撂倒過此這兩個加起來更兇更粗勇的查某了。”
“我本來以為……”顧以法想解釋,突然又住口了,俊臉上籠罩著一抹難解的陰鬱。
“聽說你很行的,原來不過如此,也素會誤判嘛。”唐老鴨搖搖頭,把手插進工人褲口袋。“現在要怎樣?我等一下還有事溜。你一個倫搞得定兩個查某吧?”
顧以法不作聲。
唐老鴨聳聳肩,轉身離開,還一面嘀咕:“你以前不素這樣的嘛,談戀愛談昏頭了喔。”
窗邊的女人轉過頭來,顧以法才發現,雖然身材姣好,可是,她有一張稍嫌憔悴、顯然有了點年紀的臉。應該稱得上是美女,不過,微弱陽光從視窗灑落,清楚顯現出她的濃妝豔抹。
還有,她的五官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好像哪裡出錯了,不大自然,又令人說不上來到底哪裡怪。
“我只是來送飯、送水、讓她上廁所的。”女人主動開口說。雖然抽菸,可是嗓音居然還有如少女般嬌嫩,令人產生錯亂感。
“誰叫你來的?”顧以法站在奄奄一息的米麗身旁,警戒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好像不關你的事吧。”女人一雙疲憊的眼望望米麗。“你要帶她走就帶,我沒有意見。大家給彼此方便,不好嗎?”
“無論是誰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犯法的。”顧以法冷冷地說。“你算是幫兇,也逃不了。”
“你們隨便破門而入,難道就合法嗎?”女人扯起嘴角,嘲諷地笑笑。
兩人對峙了幾秒鐘,顧以法心中飛快閃過好幾個方案——到底該怎麼處理眼前的狀況。
“你要把我送去警察局,也是可以。不過,你不擔心嗎?”她狹長的眼突然閃爍謎樣光芒。
擔心?要擔心什麼?擔心誰?
謝青雯!
念頭光速般閃過,顧以法一震!他眼睛還是盯著神秘的女人,一手按住耳機,沉聲道:“唐老鴨?唐老鴨,聽得見嗎?收到請回答。”
他試圖要唐老鴨回報狀況的打算,當然落空了。沒有收到回答,卻聽見了外面傳來玻璃碎裂聲。
在心中暗暗詛咒,顧以法以驚人的敏捷速度開始移動。幾乎是眼前一花而已,窗邊女子的手已經被扭到背後,落入顧以法的掌握中。
顧以法低聲說:“抱歉,你必須跟我一起來。”
“要用我威脅他?沒有用的。”女子悲哀地笑笑。“‘他'不像你,會在乎一個女人……有些人最在乎的,永遠是他們自己。你是在做白工。”
高速行進、間或重踩煞車、扭來扭去的車子裡,謝青雯欲嘔的反射不斷湧上。
可能是暈車,也可能因為濃濃的恐懼。
或是,因為對駕駛座上的人產生的強烈噁心感。
她被押上了突然衝出來的車,坐在副駕駛座。唐老鴨在後面,他手上的槍一直抵著她的腰。
而掌控方向盤的,正是衣冠楚楚、連頭髮都絲毫不亂的梁伊呂。此刻,他露出了謝青雯從沒見過的慌張神態,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神經質地不停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