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謝灃,尋月棠就有了興趣,「三哥怎麼了呀?」
「三郎小時候身體也不好,時時要吃藥。」
尋月棠不解,三哥可壯得很呢,「三哥身體不是很好的嗎?」
「現在的身體好都是自幼習武、三九三伏天裡練出來的,也受了好大罪,」甄婆婆抬手,將尋月棠耳畔一絲碎發攏至耳後,「他在孃胎裡頭就吃了苦,生下來小貓一樣的,日日生病,七八歲前都是用藥泡著的。」
「這樣呀」尋月棠扁扁嘴。
甄婆婆無比迫切地,想要將謝灃小時候的事情告訴尋月棠,三郎小時候過得太苦,卻總愛自己憋在心裡,這樣總是一個人扛著,哪兒成呢?
如今這姑娘既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她可否,能夠疼惜三郎則個?可否能,讓三郎敘敘那些不對人言的過往,讓他輕快一些呢?
「是呀,三郎出生喪母,小時生病時,旁的小孩都會哭著喊阿孃,三郎就咬著牙喊不苦,問他多少次,藥藥苦嗎?他都是說一句,不苦的,婆婆,一點都不苦。」
想到謝灃小時,甄婆婆眼眶都濕潤。
再抬頭,驚訝地發現尋月棠已經淚流滿面。
「姑娘,姑娘,你別哭啊,」甄婆婆哪料到這姑娘心這樣軟,不過是聽得三郎幾句幼年事竟就哭成這樣,如今還生著病,若再哭出個好歹,她可該如何向三郎交代?
「婆婆,我」
尋月棠從來只知謝灃的歸途,卻第一次聽說他的來處,這樣說來,原書那個荒唐的世界裡頭,三哥豈不是苦了他甚至不足三十歲的壽命、足足苦了一輩子?
她只要想到,就心疼的要命。
「我會好好照顧三哥的。」
救得了、救不了,她如今都心裡沒底,能對甄婆婆承諾的,也就只有這句「好好照顧」了。
甄婆婆耐心給她擦淚,「有姑娘這句,便已足夠,只是莫再哭了,沒得哭壞了身子。妙言姑娘已經到了府上,就歇在了子修院裡。聽聞你倆平日相熟,若是覺得無聊,便由杏兒引著你去那邊坐坐。」
「妙言也來了?可是過來陪林大哥過年的?」尋月棠抽抽搭搭,「竟然這樣巧,我一會兒便過去。」
甄婆婆道:「是來陪子修過年的,巧不巧的卻不好說,聽聞三郎今日回營先拐道去擷芳樓找了趟子修。」
尋月棠本正擦著淚,聽到這句便開始笑:「那可能就不是巧了,該是三哥怕我無聊,請人家來的。」
到林勰院中時,妙言正在把玩一隻羌鼓。
尋月棠知曉她是波斯與北狄人的後代,自小在北狄長大,如今擺弄這個應該是思鄉了,便就沒有提這茬,只笑著喚了句,「妙言。」
「月棠,」妙言起身,「快些請坐。我聽將軍說你昨日生病,可好些了?」
「好多了,」尋月棠道,「說起來,咱倆還是坐遠些,免得你過到了病氣。」
「這倒無妨,我身子不濟,每年冬天風寒八次都還捱不到開春,如今也還是會咽痛,本就有著同你一樣的病。」
尋月棠好像知道後世有個「中醫治本」的說法,說的是可以靠中醫調理身子,許多體質問題、慢性病都能治好,可也是奇了,林大哥醫術超群,難道不曾為妙言診治過?
——「要這般說,大約是體質弱些,我也不懂醫藥,林大哥卻是懂的,不若讓他好好與你調理調理。」
妙言笑著搖頭,用那種閨中小女兒說私密話的神色,湊近她小小聲回道:「是我不許將軍為我調理,他開的藥太苦。若他不盯著,盆景比我喝得還多,如今已澆死了好幾盆。」
說起藥苦,尋月棠可就有話說了。
看吧,美女子們,都是怕藥苦的!
「這話不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