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尋月棠便替哥哥他們做了主,就在這州牧府落腳。
她先帶尋崢去看了登州的田畝。
尋崢看著一連整片、青青綠綠的良田,還有百十個勞作的佃農,笑著看妹妹,「我棠兒也是地主了。」
「其實我本意不是種田,而是為了將那些水牛用起來,但沒想到糧米產量倒不錯,是意外之喜了。」
登州所產的米糧都沒有進店裡賣,加上收成時分收的那些一起存進了秘密建的糧倉裡,如今已攢了好些,只待不時之需。
「說起這個,」尋崢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張銀票,「我在營裡這幾年,奉酬全攢起來了,加上立的大小功績賞賜,全兌做了一張,本打算是給爹孃養老之用,現在便給我妹妹添做嫁妝罷。」
尋月棠笑了笑收下,「自己開門做生意這兩年篳路藍縷,吃了不少虧、長了不少志,銀錢也賺下些許,可來得這樣舒心、輕易的,還是頭一筆。」她挽住尋崢的手,「謝謝哥哥。」
「傻孩子,」尋崢笑著揉揉她發頂。
他在壅城幾日,曾隨妹妹一道參加過商會合議,見她已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在城中地位可想而知,至於其他州郡的生意佈局,該也不會少。
給銀票這事兒,他其實忐忑,擔心妹妹瞧不上這些小錢,哪怕說句「哥哥留著自己花」,也夠他難受。
是以,就一直攥在手裡,今日總算鼓起了勇氣。
倒不想妹妹接的這樣痛快,果真是長大了啊想到小妹被「催」著長大,他心裡又一陣唏噓。
從田莊出來,尋月棠帶著哥哥去了乳坊,取了個水囊,添了些白生生的粉子在裡頭,蓋上蓋晃一晃,就遞給了尋崢。
「這是何物?」尋崢問。
「哥哥且嘗。」
尋崢拔開塞子入口,竟是溫熱的牛乳飲子,既香且甜,口味醇厚,溫熱將牛乳香味又多逼出來了幾分,「是牛乳,好喝的棠兒。」
尋月棠搖了搖頭,又遞給他另一杯,「再嘗嘗這個。」
尋崢喝下,一時間竟分不出這兩杯有何區別,「這兩個,是一樣的東西吧?」
「這口舌,倒如三哥一樣駑鈍,」尋月棠笑著打趣他,「前頭喝的是乳粉,後頭喝的是鮮牛乳,怎能一樣?照林大哥的說法,乳粉比牛乳要更厚一些,回甘也更重。」
尋崢不信邪,又嘗了一嘗,才點頭,「好像是這樣。不過,做這乳粉是為了什麼?」
尋月棠給他講一來是奶茶店需要,二來可以做軍需,還特意強調,「但是隻做涼州的軍需,提州說來說去還不是哥哥的,我可不給。」
「棠兒放心,」尋崢瞧妹妹嘟著嘴巴、小氣吧啦的樣子,不由大笑,「等到真開戰,哥哥一定得飲上你這口乳粉。」
乳坊的掌櫃帶了些新摘的青瓜,並著只剛宰的鴨子一道給尋月棠帶上,「尋掌櫃找到哥哥,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小地方沒什麼值錢賀禮,只能送個新鮮。」
尋月棠笑盈盈道謝,「這就是最好的東西了,晚上燉給我哥哥下酒。」
回府後,她說幹就幹,架起口大鍋就準備做滷味。
滷味起源極早,最起始的配料只有花椒、油鹽而已,後來隨著社會發展、歷史推進,各地風土、氣候不一,方子便越來越複雜,分類也越來越多,南鹵北醬、紅鹵白鹵糟鹵等等。
登州比起涼州,氣候更加濕熱,如今氣溫已如盛夏,所以尋月棠今日準備做糟鹵,涼涼的最適合夏季。
糟鹵糟鹵,字面便可以看出它重頭是在一個「糟」字,這個糟指的是吊糟,單取酒糟中的糟汁尚不足,還得加上八角、香葉、桂皮、茴香、陳皮、桂花、花椒等香料,泡成濃香糟汁才行。
雖然今日新得的是隻鴨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