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迎初愁眉不解,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若只是這般簡單,我今日也不會想方設法地前來拜訪,就為把此事告知夫人。”她抬眼擔憂地看著唐姨娘,“大太太對這門親事,可謂志在必得,她知道夫人與二太太交情匪淺,想必夫人是會答應二太太的提親,所以……”她停一停,再道,“大太太是想繞開夫人,直接向馬大太太提親。”
唐姨娘愕住了,面上籠上了一層濃不可化的陰翳。片刻後,她的語氣中滿是不忿:“虧我一直人前人後地稱讚苗氏處事溫恭得體,她竟想給我來這一套!繞過我直接找大姊提親,就是要昭告我只是個側室,沒有權力決定兒女的親事。她倒不想想,她自個兒是什麼出身?”她冷笑了一聲,又盯著容迎初,生出了幾分懷疑,“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苗氏知道你今日來馬家嗎?”
容迎初早料到她會有此一問,臉上適時地浮起了幾分悽然,慼慼道:“也許夫人並不知道迎初在府內的境況,迎初是柯家的沖喜媳婦,空有大奶奶的名分,卻不得大太太的歡心。平日裡大太太也鮮有理會迎初,更不會告訴迎初這樣要緊的事,這些話,我也是前夜大宴上,到後院去理妝時無意聽到的,當時我心慌得緊,想著像語姐兒那般的佳人兒,如果真進了靖五爺的門,那可真是……我思來想去,覺得如若不把此事告知夫人,很有可能就此誤了語姐兒的終身,我豈不成了罪人了?橫豎大太太是不待見迎初,那我也拼了,今日尋了由頭便和四姑娘一起過來,料想大太太縱然知道,也不會想到迎初曉得了她的打算。”
唐姨娘輕輕嘆息,著實地帶了幾分感激:“難為你了,如此我真該謝你才是。”
容迎初卻搖了搖頭,道:“夫人言謝尚早,請夫人往細裡想想,此事縱然夫人是知道底裡了,可又能怎麼辦呢?即便夫人現下就提前與二太太過定親的禮數,可總也要先經過馬大太太和馬大人這邊,恐怕大太太也有所動靜了,她要是向馬大太太提了親,必是有備而來,馬大太太沒準就被說動了也未可知。屆時再要說服他們選擇柯家二房,恐怕要多費夫人不少心力。”
唐姨娘看她一門心思是要幫著自己的,畢竟也是經過起落高低的人,怎會想不到利益往來的理?聽這容氏這般說來,想必是有一定的把握幫她解決此困局的,只不知對方想要的是什麼,語兒終身歸宿這麼大的事,恐怕對方要求自己給的也不會是小利小惠吧。她想了想,道:“你說得在理。依你看,該要如何方為妥當?”
容迎初靜靜地注視著唐姨娘,目內竟慢慢地充盈了淚光,語意也帶了哽咽:“不怕夫人笑話,自那日在夜宴上看到夫人,迎初真的很是吃驚,夫人竟這麼像……這麼像……”她說著,淚水緩緩地淌落下來,“但求夫人莫要怪罪,我是覺得夫人很像我娘,迎初自嫁入柯家後,便再沒能與娘見上一面,在柯家的日子,每日嚐盡人情冷暖……每到傷心之時,就會想起親孃,我見到夫人,竟如再見到我娘,我心裡就在奢望著,要是我也能像語姐兒一樣,時時能有親孃在身邊疼愛,那才是迎初的福氣。”
唐姨娘看她如此情狀,暗暗揣測著她的用意,道:“可憐見的,如果你願意,這日後可以多到我們府裡來散一散心,找我或者跟語兒說說話兒。”
容迎初拭著淚水,道:“謝過夫人憐恤。若是語姐兒下嫁了山二爺,那迎初也算在柯府裡有一位親人了,總算是有一個依傍。所以,迎初為自己也好,為語姐兒也好,早在昨日便想出了一個對策,只要夫人願意採納迎初的主意,語姐兒的婚事,應有轉圜之機。”
唐姨娘心急問道:“你究竟有何對策?”
容迎初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然達成,話至此也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只會功虧一簣,便從座上站了起來,欠一欠身道:“此事是否能萬無一失,我還需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