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騫?”陳雪輕聲喚道,之前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現在卻不知道在哪兒去了,從廚房到臥室,再到陽臺,都不見他的蹤影,陳雪走到書房,卻聽見裡面傳來嚴厲的聲音,“今天的報紙是怎麼回事?讓他消失,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消失!”
他這樣嚴厲的聲音讓陳雪一顫,突然有些怕,這個人,真的是顧子騫嗎?真的是那個溫文的顧子騫嗎?陳雪還來不及走開,顧子騫就開啟了書房門,略為吃驚:“雪兒?”
陳雪面色有些尷尬。
“你什麼時候在外面的?”顧子騫的眉一凜。
“剛,剛來。”陳雪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謊,可是,剛才那樣子的他,真的讓她害怕。
顧子騫的面色緩和了下來,伸手攬過她的肩:“走吧,我們去醫院。”
一間全是儀器的房間內,只有陳雪一人,此時,她正安靜的躺在一張活動床上,任由儀器在她的頭部照著,而在隔壁的房間裡,坐在顯示儀器前的醫生此時正認真的看著關於陳雪整個頭顱的情況,顧子騫正站在他的身邊。
“她的腦內沒有任何異常。”權威的聲音從白大褂醫生的口裡說出來。
“最近她恍忽得厲害,彷彿看到許多畫面,據她說,很恐懼,頭彷彿要裂開一樣。”顧子騫小聲的在醫生身邊說著。
“子騫,”醫生是顧子騫相交多年的好友盧逸達,他微皺著眉頭:“你心裡最好有個底,她這種失憶症,隨時都可能恢復。”
“逸達,你的意思是,她現在頻繁的出來幻覺,就是記憶恢復的前兆?”顧子騫頗有些意外的問道。
“有可能。”盧逸達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看起來非常斯文,此時他的表情卻有些擔憂:“我現在擔心的是,造成她失憶的原因,可能不是摔壞了腦子。”
“那會是什麼?”
“或許,是她潛意識裡根本不願意有那樣的記憶。”
顧子騫挑高眉毛:“你的意思是,她是迫使自己刻意忘記那段記憶?”
“有可能。”
“可是,如若是她自己迫使自己忘記,可是為什麼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只是說有可能。”盧逸達推了推鼻樑處的眼睛:“子騫,我覺得有可能是這樣子的,首先,她迫使自己忘記所有的事情時又遇到了意外,對大腦造成外部的創傷,所以才會成為現在這種樣子。”
顧子騫有些緊張,“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或者是,讓她不再出現幻覺?”
盧逸達不解的看著多年的好友:“她恢復記憶不好嗎?”
顧子騫的臉色沉重:“給她開一些安神的藥物,讓她腦子再也不要出現幻想的畫面。”
“你確定她自己也不想恢復記憶嗎?”
“她不能恢復記憶!”顧子騫斬釘截鐵的說著:“逸達,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盧逸達沒有再問,只是說道:“我會給她開藥的,可是,你也知道,如若有讓她潛意識裡難以忘記的場面出現在她的面前,我不能保證她腦子裡絕對沒有幻影出現。”
顧子騫沉思了,透過小小的玻璃窗戶,看著裡面靜靜躺著的陳雪,他的心一沉,“反正,能延遲她恢復記憶,那當然是最好的。如若不能……”
盧逸達拍拍他的肩膀:“子騫,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不願意她恢復記憶?”
“逸達,一言難盡。”顧子騫有些默然:“我只想好好保護她,讓她過得幸福,讓她再也不要受任何創傷了,一點點都不行。”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凜冽:“如果有人再敢傷害了她,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
“子騫,不要太極端了。”盧逸達聽出了他嘴裡的殘酷,想化解他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