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個意思。小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小人只是想……”
他一開始順口跟著那士兵的稱呼叫首長,但馬上反應過來這稱呼好怪,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就立刻改口叫大王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胡廣打斷了:“我不是什麼大王,我們叫天軍也不興跪禮。你起來說話吧,我相信你沒有害人之心。”
他如此說著,可身邊的護衛卻還是環圍著保護,不敢稍有鬆懈。
“去,把他扶起來說話。”胡廣眉頭稍微一皺,不過馬上鬆開了,吩咐自己的護衛道。
安貴很快被扶起。他獨腳立著,棍子也不要,雙手抱拳作揖,激動的懇求道:“小人是漢人,京師人氏,隨父被掠來草原。父親不幸去世後令小人把骨灰送回京師的家。還請……大人放小人回去,小人感激不盡,甘願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大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胡廣,就又想了個“大人”的稱呼。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口氣把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帶了絲希望,緊張萬分地看著胡廣,等待答覆。
胡廣聽了。有點驚訝,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北京人。他打量了下安貴,見他大約二十四五的樣子,腿上有傷,沒見血跡,應該不是今天的。背上一個包裹,鼓鼓的,好像是個小罈子。應該是他父親的骨灰吧。
“不錯,有孝心!”胡廣點頭稱讚了句。讓安貴心中一喜,可隨後跟著卻是胡廣搖了搖頭道,“不過現在還不能放你回去,你先一起回根據地吧!”
安貴大失所望,眼下機會難得,他的膝蓋一軟。就想再跪求一次。不料沒跪下去,被身邊的護衛給架住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直著嗓子喊道:“大人,求您了,小人家裡還有母親和弟弟妹妹。他們……”
胡廣知道他誤會了,當即便打斷他道:“你別擔心,等你養好傷。而且我們叫天軍的勢力很快能延伸到關內,到時便讓你回去。否則你現在離去,怕也回不到京師,見不到你的母親和弟弟妹妹!”
“什麼?真的?”安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聲地確認道。
胡廣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向那邊招了招了手,無圖哈爾便被押了過去。
“大人,他是小人的兄弟,他剛才是著急小人才想衝過來的!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能放過我兄弟!”安貴一見,連忙大聲解釋道。
胡廣一聽,有點驚訝地問道:“他不是喇嘛麼,也是漢人?”
“不是,不是!”安貴否認著,一邊連忙把自己和無圖哈爾的事兒說了一遍。
無圖哈爾能聽懂,但他不是很會說漢話,就只好連連點頭呼應。
胡廣心情很好,一個有孝心,一心要完成父親遺言,惦記著家裡的母親和弟弟妹妹;一個有義氣,沒有被身上的那層皮掩蓋住自己的血性,都是不錯的年輕人。
他看看安貴,又瞧瞧無圖哈爾,忽然想起自己一直記掛在心裡的事情,頓時有了主意。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等到了根據地再說吧。
胡廣下令放了無圖哈爾回喇嘛隊伍,讓安貴上了老弱專用的車子後,才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去城裡了。
他沒想到的是,經過這麼一個插曲,使得叫天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軍隊,讓旁觀的那些屬民心中更是有底。這些原本美岱召的屬民,更為聽從叫天軍的安排,行軍速度在無形中也有了保障。
而在歸化城的額哲,終歸因為紙包不住火,被林丹汗知道那些牛羊的真正來歷之後,狠狠地訓了一頓。
傍晚時分,額哲正在自己的濟農府裡生悶氣時,卻有下人通稟說沙爾呼圖克圖派人來見他,讓他頗有點奇怪,連忙接見。
來人是個小喇嘛,額哲是認得的,就是沙爾呼圖克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