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浮橋的目的,不外乎是延遲大軍的行軍速度。如果是其他季節,特別是夏秋的大淩河汛期時,那還真能被他們如願,可如今可是冰凍三尺的嚴冬,又怎麼可能被阻在這裡。
因此,當有將領來請示是否就在這裡紮營時,便被多鐸大罵了一頓。要是那樣,就如了叫天軍的意,讓他們能以少量人馬驅使大量漢奴繼續在遼東腹地禍害。
眼下要儘量減少遼東的損失,減少滿人被殺,城池被攻佔,就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遼東。只要發現那些賊人,不要說有七千騎軍,就算只有一千大清騎軍,都能屠滅了他們。
多鐸甚至也早有這個打算,等過了這片遼西走廊,到了遼東開闊之地後,就把手中的大軍分成三支,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掃過去,把遇到的所有叫天軍和漢奴統統屠了。
也是基於以上理由,多鐸心急趕路,以至於探馬雖然拼命在探路,可也就只在大軍前面一點而已。
多鐸得探馬稟告,知道附近沒人,其實就算有人也不怕,他大手一揮,當即命令大軍渡河。
於是,沿著大淩河的岸邊南北延伸,黑壓壓地建虜人馬如同一大群螞蟻一般鋪開,紛紛下馬牽著韁繩,小心走上冰面。
冰面的滑溜那是沒得說,就算再小心,也有人和馬滑倒的情況發生。只要一人或者一馬倒了,便會連累周邊的同夥都跟著滑倒。戰馬吃疼地“咴咴咴”聲不時響起,夾雜著同夥的埋怨聲。一時之間,人喊馬嘶,熱鬧非凡。
冬日越發的偏西,估摸著半個時辰後便會落山。大小黑山夾著這邊的渡口,有些地方已經照不到陽光了。
在大黑山的一處坡上,有一夥人穿著土灰色的軍裝,就伏在冰冷的地上觀察著大淩河上的情況。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這些人的存在。
“首長,這些建虜還真是大意!”王黑子就趴在胡廣的身邊,興奮地低聲說道。
這次的遠征,王黑子的憲兵部隊也被徵調了過來,成為首長身邊的一支警衛部隊。
胡廣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建虜的動靜,同時卻也回答王黑子道:“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要換成是你,你能算到我們叫天軍會在建虜大軍出征後的第一時間內,也是傾盡所有兵力遠征遼東?”
“之前我令拉克申的野戰部隊化整為零,以小規模部隊解放城外漢人,帶著他們在遼東腹地鬧事,你能推測出我們的兵力規模是多少?”
“你的都城被小規模敵人帶著你看不起的漢奴圍攻,很可能有失陷的風險。你會不著急著趕路,儘快去救援都城,去撲滅遼東腹地的烽火?”
“嘿嘿!”一連串的反問,讓王黑子啞口無言,不由得訕訕地笑了下,而後帶著興奮之意點評道:“首長,那這就是陽謀了?”
胡廣放下望遠鏡,眨了眨眼睛,舒緩了下酸脹,而後才微笑地看著王黑子道:“能有這樣的局面出現,是多方面努力的結果。如果沒有瀋陽和京師等地的情報支援,如果不是我們叫天軍兵精糧足,如果不是我們戰馬足夠多,如果不是建虜剛好傾巢而出,就不可能會有眼下的局面。”
“我知道,首長你說過,戰爭打得就是綜合國力!”王黑子一邊聽,一邊不停地點頭,而後忽然恍然大悟地說道。
“呵呵!”胡廣笑笑,王黑子在自己身邊跟得時間也久,平時說得話還真被他記住了一些。
他正想說什麼時,邊上一直在觀察不出聲的胡漢三忽然開口說道:“首長,建虜差不多都渡過大淩河了。”
胡廣一聽,便不再指導王黑子,連忙拿起望遠鏡再次看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馬基本上都已經過了大淩河,甚至有不少最先渡過的建虜已經整隊後又出發了。從這裡可以看出來,那多鐸是不到天黑無法行軍是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