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的!”
半晌之後,玄戈恨恨的捶了捶沙地,揹著沈玉衡站了起來。
大哥一定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一定能夠讓玉衡姐醒過來的!
大哥一定不會把他當成異族看的!
玄戈咬了咬牙,揹著沈玉衡就往東夷族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後,浪潮拍打著海岸,蔚藍色的海水漸漸被一片幽深所取代,就如同一雙始終凝視著他的眼眸一般。
而那孤柏樹隨著風沙沙的響著,扭曲的枝幹在海風之中愈發的顯得恐怖逼人。
“天真的傢伙,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女子的輕笑聲響起,只見那孤柏樹之上的最後一片葉子也被風吹落,飄飄搖搖的落進海水之中,最後被浪潮席捲著一直落到大海深處。
蕭瑟的秋風映的少年的身影愈發的悲慼起來,彷彿是為少年的命運提前書寫出一曲悲歌一般。
第八百六十八章:困獸
“奇怪,為什麼今天的路……這麼漫長?”
玄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小心翼翼的把沈玉衡放在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海岸之上。
身後浪潮拍打著海岸的聲音到此刻也沒有斷絕,平素裡只要一刻鐘的路程如今卻漫長的不可思議,孤柏樹光禿禿的樹幹不斷的被風吹拂著,只是卻沒了那些沙沙聲。
玄戈摸著自己的額頭,是一片冰涼的。
汗水早就被瑟瑟的秋風給風乾,只剩下他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印痕,看著頗為狼狽。
“分明已經走了這麼久了……可是天空之中的太陽卻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玄戈看著那一如既往的陽光,低頭喃喃自語。
他不是傻子,身為蚩尤的弟弟,在此刻若是再無法發現異常,那麼也不必留在東夷族了。
這條路似乎已經沒有止境,路旁重複的景象催使著他日復一日的走下去。
“斯幽……”
身側躺著的沈玉衡嚶嚀一聲,含糊的念著什麼人的名字,只是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仍然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
玄戈表情複雜的看著沈玉衡,斯幽……怎麼聽,也不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啊。
沈玉衡的臉上全是汗水,面色也是一片潮紅,玄戈伸手在她的額頭探了一下,立刻嘶了一聲收回了手。
好燙!
東夷族人體魄強健,很少生病,卻也不代表著不會生病,一旦東夷族生病,那麼當真是離死不遠了。
尤其是這種對於東夷族人來說……能夠致命的風寒。
他們沒有華夏族出眾的醫術,亦然只能夠辨認簡單的藥草,一旦誰得了風寒,那麼就只有等死的下場。
玄戈活了這麼大,只見到過一個人得了風寒。
那時候他還小,那個人是整個東夷族都稱讚的勇士,可是病來如山倒,勇士忽然之間就成了連兵刃都拿不起來的廢物。
沒過幾天,勇士就消失在了東夷族。
有人跟著抹了眼淚,只是日子還是要過,他那時年紀尚小,雖然想問,卻最終沒有問出口。
一個曾經的勇士的隕落就這麼漸漸的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而等到他長大了,他才知道,那個勇士已經死了。
為了不傳染其他人,他孤身一人離開了東夷族,最後死在了野獸的口中。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風寒原來是這麼可怕的東西。
“玉衡姐……”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小心翼翼的捧起沈玉衡的面頰,少年的眼眶已經泛了紅,彷彿下一刻就會有眼淚噴薄而出一般。
只不過到底是個大孩子了,終於是沒哭出來。
他抹了抹眼角微微的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