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剛喝到嘴的茶水全數噴了出去。
面前牆上那副江南二月桃杏爭豔的山水畫,就是羽清音在蘇府時從凡界順來的展翁真跡《遊春圖》,歷經了神水(神仙口水)的澆灌,流光溢彩。
司命擦擦嘴角,驚慌、錯愕、恐懼地看著羽清音。
這隻野鳥又發什麼神經!?
司命放下茶盞,偷瞄羽清音牆上那副寶貝山水畫,強裝鎮定地伸出手探探羽清音額頭。
“發燒了?別嚇我,我這心可經不起折騰了。”
司命十分真摯地表露自己的擔憂。
“擔心也沒用,你得賠我的畫。”
羽清音一臉幽怨,指著牆說道。
司命黑線,這精明的主果然分毫必爭。倆人雖然交情不錯,但偏偏就喜歡互相計較,有時為了小事,也會一點兒虧一點兒理都不讓。
“行行行,我去把二郎真君府上那副《洛神賦圖卷》順來給你,如何?”
☆、 狐媚卷 章二十四
羽清音頓時喜笑顏開,但他明白這只是玩笑話。就算司命敢偷,他也不敢要啊。
“好意我領了,天神大人的東西我可不敢收。”羽清音為司命又斟一杯茶水,笑道。“其實剛才那句話不是說笑。”
司命這次留了心眼,羽清音話還未說完,他並沒喝下已經到嘴邊的茶水。
“哪句?”不會是不讓他賠畫那句吧?
“我以後真的要做一個賢惠的父君。”說著,朝司命拋了個媚眼。
司命星君像是觸電,渾身一抖。
“此話怎講……”
“我最近對幼童燃起了無限興趣,也許是父愛覺醒吧。”
司命突然心生悲愴,為這世界多了這個禍害而深感憂慮。
“怎了,你這一副看破紅塵的表情。”
“沒沒,我是為你高興啊。終於定性,老做風流浪子也不是那麼回事。”
坦白了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羽清音這樣的人,風流多情到骨子裡,司命可不信他這話。不管羽清音今天說了什麼,都不會耽誤他明天繼續花天酒地。
“唉,畢竟我不像司命你,有二郎真君時刻相伴,哪有心思和精力去沾花惹草?”
這次茶水沒噴出去,而是嗆了個半死。
司命拍著胸口,猛咳幾聲,穩定自己的情緒:“閣主大人,你可饒了小的吧,話不能瞎說。”
見司命這種反應,羽清音來了興致:“楊戩把你抓去後都讓你幹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打打雜。”見他兩眼放光,司命冷汗涔涔。
“打個雜就失蹤好多天?都不來看看我?”
羽清音裝出一副重傷未愈的虛弱樣,目的勾起司命愧疚感。
“我有罪,探病來的如此晚,還兩手空空。”
羽清音一直都是看熱鬧不嫌亂,若他再多此一舉做些什麼,司命可能這輩子都得栽在楊戩手裡翻不了身。到時除了跳誅仙台,他可真是束手無策了,所以此時想羽清音示弱是最明智的選擇。
“知道就好~”羽清音目的達到,耍也耍了,笑也笑了,該談正經事了。“那,穆惜白的事有何進展?”
司命凝神思慮,在桌邊落座。
“因此事是我和黎偞偷偷摸摸進行,為了保密,我二人採取隨機模式。所以現在穆惜白投胎到哪戶人家,我們也未能掌握。”
羽清音眼皮跳了跳,剛想開口損司命幾句,他便趕緊補充道。
“不過,黎偞好像已經去凡界找了,應該不出幾日便會趕來通知你的。”
話畢,他朝羽清音露出無比真誠又燦爛的笑容。
絕對不是司命和黎偞一時疏忽搞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