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裡鑽出來,水花濺了她一身。
她尖叫一聲,清醒過來。“阿馬提!你多大了?這一點兒也不好笑!”她抓起桌上的一隻蘋果扔出去,卻被對方抓個正著。
雷歐抹開臉上的水珠,“你對海水過敏是不是?發現好幾次了,不是得過社群游泳冠軍嗎?奇怪。”他開始趴在她腳下喀嚓喀嚓地咬蘋果,這讓丁丁想起以前也有過同樣的場面。
“不用你管。”這個問題讓她煩惱,他就不能不那麼好奇?
“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這都問不得麼?怎麼對別人都溫言細語的,就愛跟我撒氣?真是越來越兇了……”
“我後悔了。”見鬼的未婚妻,在教堂裡她一定是被下了藥了。她又扔過去一個橙子,這次正中他的額頭。
他被砸得疼極,又聽她說出悔婚的話來,勃然大怒,想著要給這丫頭點兒苦頭吃。心裡忽轉一念,乘她不防備將她抱起往肩上一甩。接著一聲尖叫,她象只羊羔般被他提起來扔進了海里。
她驚慌失措吃了好幾口海水,撲騰幾下沉了下去,瞬間海水沒頂。她拼命掙扎,大聲呼叫,口鼻裡湧進來的只有苦澀的海水,嘴巴里發出來的聲音連自己也聽不見。接著意識模糊,眼前開始出現幻象,她斷定自己在瀕死的狀態了。
有雪!有雪!
有人在呼喚這個名字,她想答應,潛意識裡卻告訴她危險不可以。四周漆黑一片,她拔足而逃,卻發現腳步泥濘難以前行,有個看不見的陰影重重壓在她身上,呼吸困難。她努力伸出手想抓住那一絲光明,卻讓迎頭壓來的血腥液體淹沒了鼻息,委頓於地。
救我!哥,救我!她大叫一聲,睜開眼睛。
“別怕,你做噩夢了。”雷歐滿面憂色坐在她床邊,緊緊地抓著她的一隻手,象是怕她會突然離去。
她無力地靠在床頭,汗水浸透了衣服,身上冰涼。“你一直陪著我?”
“良心不安睡不著。”他點點頭,拿條毯子給她裹上。“去洗個澡,水熱一點,彆著涼了。”
有人關心讓她頗覺欣慰,但是轉念一想,正是這個傢伙把她扔到海里的,這時卻來惺惺作態,頓時大怒甩開他的手。“抱歉沒死成,讓你失望啦。接下來有了防備,想再害我可要多動動腦筋才行。”
他默不作聲地端過來一個餐盤,把牛奶遞給她。聽她說話中氣十足,看來如醫生所說已無大礙。天曉得那時候他在水裡看見她雙目緊閉、面容失色,絕望得幾乎想殺人。把她弄到水面上做完急救之後,她忽然刷地睜開眼睛,他差點以為是什麼迴光返照,探了探鼻息才放心。公爵說過“害怕是一種美德”,因為她,他現在已經具備這種美德了。
牛奶還是溫熱的,點心香甜不膩,吃飽喝足,丁丁的臉蛋也是紅暈暈地氣色甚好。眼見窗外已天光大亮,她去浴室洗了澡出來,汲著雙拖鞋走到寫字檯前坐下來,背對著雷歐在紙上寫寫劃劃。一會兒,她舉了張圖畫叫他看。雷歐手指圖畫道,“這是斯藍島上的無愁宮,我在酒店大堂的雜誌上見過這張圖,你畫它做什麼?”
丁丁有好一會兒沉吟不語,半晌道,“我沒見過宣傳雜誌,也從來沒有去過那裡,這幅圖,只是照著我看到的畫面臨摹出來的。我發誓在水裡的時候看見它了。”
51 無愁
作者有話要說:近日埋頭俗務,竟沒發覺許久忘記更新了,抱歉啊抱歉去斯藍島的手續頗費周折,它不屬於對公眾開放的旅遊區,而是帶有私宅性質,只作為西門家族閒暇度假或家庭聚會之用,一般不允許遊客上島。自西門兄妹全家遇難,根據遺囑,遺產由西門有容的妻子卓嫣及其遺腹子繼承,集團日常事務由西門有容的內弟卓思漢處理,實際上西門集團等於改了卓姓。由於數年前在羅洲一項投資的失敗,集團利益遭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