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就吸引了一大票小毛孩,他們現在可是我們的忠實顧客呢。幾個銅板一份,大人們也願意花。而那種價錢高的,大家吃個新鮮就是了,誰沒事整天砸錢吃蛋糕?何況,縣裡還有兩個專賣蛋糕的。我們收了學費,還能喝一點肉湯就該偷笑了。主打這種低價的小蛋糕,薄利多銷又不惹人惦記,才可以做得長長久久、穩穩當當呢。”
季均拱手:“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徹底服了!只可恨那個廚子,居然……”
“人家蛋糕店出的工錢比我們多,他想過去也是正常的。你不服氣的話,乾脆花更高價把他們家的廚子請一個回來?”荷花笑道。
季均一愣,隨即也笑了:“被狗咬了我怎麼能咬回去?小時候在季家存就明白的道理,現在反倒看不透了。難道真像方秀才說的,讀書會越讀越迂腐?”
荷花把手裡的荷包放下:“哥哥明白就好。那廚子來我們家沒多長時間,也沒受我們多少恩惠,至於做蛋糕的技巧,很多也是靠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這樣的人,我們小店留不住,那個蛋糕店也不一定能留得久的。那方秀才倒是個明白人,你可以和他多來往。”
小巧已經從馮姨娘身邊成功隱退,知道荷花最近基本上是閉門不出的,聽得她誇獎那方秀才,奇道:“什麼秀才?姐姐怎麼知道的?”
“我聽王掌櫃說,那方秀才科考落第後,因無錢返鄉,還在外面流浪了一陣日子,靠著替人畫畫寫家書才得了盤纏。回來後又對著家裡見底的米缸嘆息,說什麼陶公不為五斗米折腰,方某卻只知一文錢餓死好漢,既有班超投筆從戎、今日方某也棄儒從賈……然後就開了一個賣筆墨書畫的鋪子,還被人稱作儒商呢。”
“他這般倒是不抽銀子了,可是,總歸有些可惜。”季均搖頭,隱隱有些遺憾。
小巧抿嘴一笑:“我們過苦日子,只要能吃飽喝足就滿意了,哪裡還敢奢望做官老爺?這方秀才,倒是個有趣的。”
果然人與人的理念是不一樣的,荷花也不奢望自己幾句話就能勸得季均放下讀書人的清高和做官的夢想,季均如今不再一味死讀書、不迂腐,她也覺得不錯了。要是真成了後世年輕人的模樣,只怕季同就該大受打擊、以為兒子犯什麼孽障了……不過,
“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只說今天去了一個新認識的朋友家,他們家也和我們以前在季家村一樣,都是魚塘邊上種著桑樹呢。不過,那魚塘,比我們家的大多了。”季均不解地看著一臉震驚的荷花,這件事,不值得她驚成這樣吧?
荷花抓緊了手裡的帕子,魚塘旁邊種桑樹,雖然不出奇,但如果大規模整起來,就是正式的桑基魚塘了!當初在季家村,因為沒有地,她的年紀也小,只是就地隨便弄了弄,沒想到現在這裡居然有人做出來了!
這樣的話,她是不是也可以開始做了?
嗯,還可以叫馮姨娘一起弄,反正她是懂得織布抽絲這些活的。而且,比起每個月二兩銀子的例錢給她,還不如讓她早早做份經營,順便看看她的手段。
揚州瘦馬
荷花細細問過季均,他那朋友家卻也只是在那裡商量著,才開始做,還沒有成型。不過,既然有人帶頭了,她再做出來也不會惹人注意。想到做到,荷花立即就去找馮氏。
馮氏正在刺繡,聽得丫鬟說荷花找她,忙站出來道:“姐姐有事,使人過來叫一聲就是了。這大熱的天,怎的自己跑過來了?”請她坐了,又叫丫鬟端了蓮子羹出來。
荷花看去,這馮氏穿了件青緞掐花對襟外衫,手上戴個碧玉鐲子,耳朵上是一對金累絲託鑲墜角,頭上還有一個銀鳳鏤花簪子,比初見時一身素淡的寡婦裝要好看多了。尤其是臉色和神情,看起來要開朗許多,連帶得原來的六分姿色也漲到了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