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名知情的僕人嚇得腿直髮抖。
“是少夫人的意思。她怕您擔心,臨終前特地囑咐過的。”蓮姨忙解釋道。
“少夫人是因為妍兒溺水昏迷才心疾突發的?”
“是的。”蓮姨垂下了頭,不敢正視奶奶。
“那個丫鬟青荷也是因為這個自殺的?”
“是的。”蓮姨答道,聲音竟帶了一絲顫抖。她也害怕嗎?是怕我會說出來,還是害怕這麼嚴厲的奶奶會發現真相?
“哦,倒是個忠心的丫頭。給過她家撫卹金了嗎?”
“給了三百兩。”
“哦,那還好。”奶奶不再去看蓮姨,轉而對我說,“你這頑劣的性子一點都沒改。就算不記得了,那也是要罰的。就少點吧。先罰磕一百個響頭,再給我抄十遍《孝經》,明天一早要交給我檢查。”
“是。”我不禁向木思媛投去感激的目光。她憂心忡忡地回望了我一眼。
奶奶似乎料到我答應的這麼快,疑道:“你不是最不喜歡抄書嗎?是不是又想叫別人幫你抄?那可不行,你必須自己抄。若是抄的不好,可是要重抄的。”
“額,知道了。一百個頭現在可以磕嗎?”
“磕吧。”
我心裡確實有點慚愧,娘犧牲自己性命救我,而我卻這麼薄情寡義,於是對著孃的靈樞認認真真地磕了一百個響頭。
磕完,奶奶似乎比較滿意。
已是午時。該開飯了。
木思媛仍堅持留在靈堂。奶奶讓其他人先去吃飯。依次入座後,喪席開始,冷熱菜流水般地擺上。
餐畢,來弔唁的人並未離開。原來這飯是要吃三天的。
我回到靈堂。木思媛已叫如意給我取來了《孝經》和文房四寶。
我進了靈堂的偏房,坐到桌子前的座椅上,感覺桌子有點高,站起了身。芸香給我鋪開宣紙,研磨。我拿起《孝經》數了數,一千八百多個字,十遍不到二萬字。我拿起毛筆,感覺還是有點生疏了,自上高中以後就沒認真練過吧。先在一張紙上試寫了幾個字,練了練手感。芸香看見我的字後,面露驚訝,說我寫的字變了。
“你以前並不是我丫鬟,也熟悉我的字?”
“青荷休息的時候,都是奴婢替她伺候四小姐的。”
“休息?”
“嗯。青荷每月十三休息,芯蘭、如意每月十八休息都是奴婢替她們的。”
“哦。青荷休息一般幹什麼?”
“她休息時,奴婢沒怎麼見過她,可能是去綢莊幫蓮姨的忙了。芯蘭是回家看望父母。如意則是一休息就跑出去逛街,買零食吃。”
沒怎麼見過她?難道是去和什麼人彙報情況了?
“我和青荷感情怎樣?”
“很好吧。你洗澡從來都不肯讓奴婢在一旁伺候,只肯青荷伺候的。”
洗澡不用芸香,是因為怕身份被發現吧。“你知道青荷有塊白色玉佩嗎?”
“好像是有塊,但沒怎麼見她戴。”
“你知道是誰給她的嗎?”
“不清楚。”
“哦。”想了會說,“我現在寫的字與以前有何不同?”
“四小姐以前寫的字……奴婢不敢說。”芸香有點猶豫。
“是不是很難看?你說實話,我是不會怪你的。”
“不是一般的難看。老夫人說四小姐寫的字像是狗爬的。現在四小姐的字漂亮得多了,真像是換了個人寫的。”
汗!難怪姐姐對我抄書也那麼擔心。
“人倒是沒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如意說過,我昏迷那幾天去另一個地方呆了很多年。在那裡我是練過幾年字的。”
“哦。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