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了勾唇角,一夜好眠。
齊國的太子溫子然此時卻是坐立難安,想起青州之時兩人的擦肩而過,再看今日的對面不相識,一股憤怒由心而生,狠狠灌了一口酒,可這往日裡的美酒佳釀在此刻看來,卻是苦澀異常,諷刺無比。
溫子然一個心狠,拂袖而去,滿桌的酒菜瞬時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殿下……”
“滾,滾出去!”服侍的侍人剛一推開門,便被溫子然呵斥了出去,一個酒杯隨之而去,將走在前頭的宮人給砸出血來。
宮人們個個噤若寒蟬,這麼多年,殿下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何曾發過如此大的火?咽咽口水,一個個戰戰兢兢退了出去。
溫子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時又是一拳打在桌子上,上好的楠木桌瞬時裂成碎片。他只是不甘,太不甘!
父皇是多大的年紀了,都可以當蕭蝶依的父親了,更有一個寵冠後宮的君貴妃,卻為何還要覬覦蕭蝶依?三弟只是隱隱提及撮合他和蕭蝶依,就被奪了王位,打了二十大板,那板子打在三弟身上,何嘗不是打在他臉上?他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對他感興趣的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可是他不甘心,他如何甘心?最先遇見蕭蝶依的人是他,最配得上蕭蝶依的人也是他,論年齡論才貌甚至為了齊國,他也該把蕭蝶依賜給他才是!他是齊國的太子,父皇已年過四十,還有多少年好活?一統天下沒有個二三十年,如何做得到?他霸著蕭蝶依,與名與利於國於家都不利!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他的父皇他了解,他不是個好色之人,也不是個不顧大局之人,他不至於要自己霸者蕭蝶依才是,他不該呀!
難道,難道他所屬意的接班人不是自己?
溫子然被自己的念頭驚出一身冷汗,嚇得臉色慘白,彈跳而起。一干皇子之中他就是最出色的呀,不管文韜武略,他都是無可挑剔的,這是齊國百官公認的事實。為了這個位置,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當別的皇子在母親懷裡撒嬌的時候,他在挑燈夜讀;當別的皇子在捉迷藏玩遊戲的時候,他在拉弓射箭……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才在五年前登上太子之位時,無一人反對,連一干兄弟也無二話可說!
五年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從不懈怠,生怕哪裡惹了父皇的嫌隙,可如今,卻還是落得個如此下場!
他倒是忘了,父皇的皇子不止這些,不止他眼前的這些,還有那個冰藍眼睛的人,那個一早就離家而去的人!
難道是他?難道父皇竟然要把這皇位傳給他?
不,不可能!
父皇啊父皇,這美人你若是自己留著也就罷了,若是真的給別人……
溫子然臉上一片猙獰,隱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奪走屬於他的東西,不管是人抑或,這天下!
同時,千里之外,華國邊城營帳之中,蕭招弟看著眼前的暖玉棋,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冰藍的眼睛頓在棋面之上,已經定了半晌。
這是梨雪園中他們下的那盤棋,雖說出使不宜帶太多東西,可他還是不遠千里將這棋帶了來。那夜挑燈夜戰的場景還在眼前,可伊人如今,卻遠在他方!
他曾千百次將這棋局打亂,又千百次的將棋局復原,他以為他打亂了,該就不會恢復原本的棋局了,卻不想這棋局上的一個個落子,就如他們之間的一幕幕,竟讓他記得這麼深,這麼好,不管怎麼打亂,怎麼變遷,復原的總是絲毫不變!
袖中的飛鴿傳書他看了不下十遍,他不願意跟自己派去的人離開。自己出徵的時候她不願意,如今也是不願意,明知道齊國之行千險萬難,她還是不願意。或許就如她所言,打從去普度山,以前的蕭蝶依就死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對他避之唯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