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圫不屑的說道:“這樣的人也配立於廟堂之下,羽林軍。”
“末將在。”全身戎裝的王勳大聲應道。
“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扔到刑部大牢去,聽候處置。”
張翀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朱載圫笑著說道:“朕還沒說讓你走呢,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確實是一個硬骨頭,所以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夏言。”
“臣在。”
“當今我大明朝哪裡最危險?”
“啟稟皇上,應該是東南沿海的海島上,那裡現在已經成為了倭寇的樂園。”
“哈哈,甚好,那就送我們張大人去當一個島主吧,對了,把他老婆孩子也都送去,朕倒要看看,他的那些仁義道德能不能讓倭寇們回心轉意,放下屠刀?”
“多謝皇上。”張翀面無表情的回道。
對付張翀這種軟硬不吃的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打發的遠遠的。
面對暴怒的朱載圫,眾臣連一個求情的都沒有。
楊一清長嘆一聲道:“請皇上手下留情,您這麼做,張翀一家就沒有活路了。”
朱載圫冷笑一聲回道:“先生,這都是他逼朕的,貪官人人得而誅之,朕只是想與眾卿討論一下該如何更好的進行反腐而已,可他們呢?扯來扯去,竟然扯到了國本上。”
直到此時,眾臣方才反應過來,好像是跑題了。
楊一清苦笑一聲道:“老臣做官多年方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本心最難守,入仕前的夢想有多麼美好?入仕後的現實就有多殘酷。
老臣這些年也整治了不少貪官,若說他們從當官的那一天開始就想貪汙,那實在是冤枉他們了,但在官場的時間越長,你就會發現,獨善其身想要做事,真的很難,退而自守,卻又受不住本心,有了好的,就像要更好的,最終,慾壑難填,雙眼被銀子遮住了,什麼都能幹,什麼都敢幹,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死神的降來。
皇上,無論您承認不承認,大明朝都不是如您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而且這些事也不是隻靠皇權、嚴刑峻法能控制住的,太祖爺在位時,貪汙超過六十兩,就會剝皮充草,可是貪汙的官員還是前仆後繼,毫無畏懼。”
“朕也一直在思慮,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這些人在貪慾的驅使下,已經變成了野獸,他們與正常人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們是憑藉獸性去做事的。”
“先生之言,振聾發聵,朕知道該怎麼做了。”朱載圫長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