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用不著酒菜。”
春嬌又是一怔,道:“請客用不著酒菜,公……公子你卻讓人家吃什麼?”
沈浪神秘地一笑道:“我自然有東西給他們吃。”
一杯酒,每人面前只有一杯酒。
這就是沈浪請客吃的東西。
不錯,杯是金的,而且是很大的酒杯;酒看來也是好酒。但請客只有一杯酒,這像話麼?
鄭蘭州、龍四海、周天富,甚至連“小霸王”時銘都來了,都直著眼睛,瞧著面前的一杯酒發呆。
快活王呢?快活王還沒有來,他架子當然不小。
鄭蘭州瞧著這杯酒,微笑著,既沒有驚奇,更沒有不滿,他似乎早已瞧出沈浪這杯酒裡必定有著花樣。
龍四海也在笑,只是笑容裡有些驚詫,有些好奇。
沈浪請客難道真的只有一杯酒?為什麼?
周天富卻皺著鼻子,皺著眉頭,一雙眼睛不住東張西望。他並不是在等快活王,他是等菜。
“小霸王”時銘卻只是爬在桌上,用十來個銀錁在堆寶塔。寶塔總是堆不成,他不住地在嘆著氣。
染香心裡在好笑,這位小霸王被昨夜那一駭,居然變乖了,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手也洗得乾乾淨淨。
那位“女霸王”居然沒有來,莫非是被嚇病了?
沈浪靜靜地瞧著他們,嘴角的微笑仍是那麼瀟灑。
子時早已過去,窗外星光滿天。
“小霸王”突然道:“那位王爺會來麼?”
沈浪微笑道:“說不定。”
小霸王道:“咱們還要等多久?”
沈浪笑道:“也說不定。”
周天富忍不住道:“若再不來,裡面的菜只怕都涼了。”
染香瞟了他一眼,笑道:“不會涼的。”
周天富道:“哦?”
染香笑嘻嘻道:“只因根本就沒有菜。”
周天富呆了呆,突然大笑起來,指著沈浪笑道:“不想你倒節省得很。”
沈浪微笑道:“在下一向節省。”
染香笑嘻嘻道:“他又沒有挖著金礦,自然該節省些……”
語聲突然頓住,笑容也凝結,眼睜睜瞧著門。
門口不知何時已多了個人。
門已夠高了,但這人卻比門還要高一個頭。他身子已走到門口,頭卻在門楣之上,染香只能瞧見他那瘦骨峋嶙,像竹竿般的身子,卻瞧不見他的頭。但只瞧見這身子,卻已是夠使人心裡冒出一股寒氣。
他穿的是件黑油油的皮衣,緊裹在他那瘦長的身子上,就像是蛇皮。他整個人也就像是條毒蛇,每一分,每一寸,都潛伏著不可測量的兇險。他雖然連指尖都未動一動,但隨時都像是在等著擇人而噬。
他那雙乾燥枯澀,像蛇頭似的手,竟幾乎已垂到膝蓋,別人在三尺內才可以打到他,他卻在五尺外就可傷人。
他簡直就像是為了殺人而生,若不殺人,他活著簡直別無意義。
沈浪含笑而起,抱拳道:“氣使光臨,何不請進來小飲一杯?”
那生澀的語聲在門外冷冷道:“本座獨孤傷。”
沈浪笑道:“原來是獨孤兄。”
那語聲冷冷道:“獨孤之氏,從無兄弟。”
沈浪仍然笑道:“是,是,獨孤先生何不請進。”
獨孤傷“哼”了一聲,道:“正是要來喝你一杯。”
沈浪道:“王爺大駕,不知何時光臨?”
獨孤傷道:“他本要來的,但今夜卻偏偏有個好朋友要去找他,他若不在那裡等著挖出那人的心,那人必定失望得很。”
這種殺人挖心之事,在他口中說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