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安能強求?小子性喜自由,散漫慣了的人,實在難受規矩約束,貴人的好意,小子心領了。”
楊帆沒有點破她的身份,只是將腰牌托起,恭恭敬敬地退還。三個婦人都有些詫異,那老婦人突地恍然,失笑道:“你這少年,想是不識得字,呵呵,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這位就是……”
楊帆沒有讓她說下去,而是長揖一禮,打斷她的話道:“請貴人賜還馬球,在下不敢打擾貴人遊興。”
老婦人微微一窒,神色間便有些恚意。太平公主意外之中,不免饒有興致地掃了他一眼,方才她的目光雖然放在楊帆身上,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楊帆看進眼裡,能叫她看進眼裡的男人著實不多。
這時仔細打量,卻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楊帆的相貌很俊俏,俊俏的過於秀氣,以至都有些像個大姑娘。可太平公主卻一眼就品出了一些常人無法察覺的味道。他那鼻脊與嘴唇緊閉間的稜角,他那略顯瘦削卻沉毅有神的風骨……
太平公主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個男人,她唯一愛過的那個男人。
記得初次與他相識,他穿著一身箭袖短打,從蹴鞠場上走下來,談笑自若,一臉陽光。那時的他,依稀便是這般歲數,這般模樣。
那個男人,去年剛剛餓死在刑部大獄。
太平公主心中一慘,她深深地望了楊帆一眼,手一揚,將那枚紅球拋了回去。
紅球在空中劃過一道紅線,準確地落在楊帆手中,楊帆退出三步,抱拳一揖,轉身便走。
“慢著!”
太平公主突然又開口喚住了他,楊帆止步回身,恭聲問道:“不知貴人還有什麼吩咐?”
太平公主輕輕拈起一隻盛滿葡萄美酒的漆金木觴,慢慢放到身畔的洛水之中,那觴沿著曲折的河水漂流下去,一直飄到楊帆身邊。這是當時人的一種勸酒遊戲,臨河賞景,掘地為池,引河入流入,再放酒杯與水中,飄到誰的面前,誰便自飲一杯。
太平公主嫣然道:“請酒。”
楊帆向她拱一拱手,俯身拾起木觴,將一觴酒滿飲而盡,抱拳道:“謝酒!”
他的笑容清爽而燦爛,與那照耀在洛水上的陽光一樣明淨照人。
老婦人看看離去的楊帆,再看看仍然注視著他背影的太平公主,以袖掩口,輕輕笑道:“令月可是相中了那個小郎君麼?”
這個動作本來是極優雅極俏皮的,若是年輕貌美的婦人做來,必定風姿動人,只是這老婦人實在是太老了一些,居然還要做此小兒女情態,未免就有些東施效顰的感覺。
太平公主沒有看她,目光只是投注在那遠去的少年身上,淡淡地道:“每年擊鞠比賽,我大唐參賽的球隊雖多,結果卻總是由西番人獲勝,今年上元還是要賽球的,這少年若是好生調教調教,說不定能助我大唐奪一個魁首回來。”
老婦人哪裡肯信,只當她是口是心非,微微垂下了眼睛,心中暗暗生起了一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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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回到球場上的時候,一場好戲已經開始了。
下人侍女們圍成一圈,翹首看著熱鬧,陪同姚氏夫人出遊的幾位貴婦人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楊帆急忙分開人群往前走,那些家僕下人一見是這位球場明星迴來了,倒是甚為禮讓,楊帆走進人群,就見天愛奴與姚夫人對面而立,姚夫人彷彿一隻鬥架的公雞,怒髮衝冠,天愛奴卻是巧笑嫣然,一臉的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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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夫人怒氣衝衝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