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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騎盾在這樣可怕的大刀下面都無濟於事,上半截身子摔落馬下,手還緊緊抓著韁繩,被馬拖著走,而下半截身子則仍騎在馬上,看著無比恐怖。

沙叱忠義抹一把臉上的血水,大吼道:“殺!殺!殺!”

一個血人,揮舞著一口血刀,其形其狀,如同一尊血魔。沙叱忠義是沙陀人,生性兇悍,他排兵佈陣、調兵遣將的本領不及其他大唐名將,但是讓他做個衝鋒陷陣的前鋒主將卻是綽綽有餘。

此番,居延海守軍匯同先前突厥人佯攻居延海時各地趕來的援軍共組成騎兵兩萬人,戰馬不足,就從居延海馬場調撥過來,出居延海,入峽口山,在此埋伏。

突厥兩路大軍朱圖和穆恩你追我趕,長途跋涉,急急趕回汗庭,一路上風餐露宿疲憊不堪,彼此又得枕弋待旦,嚴防對方夜襲,當真是筋疲力盡,結果他們趕到峽口山前的戈壁灘時,早已養精蓄銳,等候多時的唐軍從峽口傾巢而出,把拖拖拉拉一條長龍似的突厥軍隊一截兩半。

唐軍所向披靡的一個衝鋒,中路突破,然後迅速向兩翼擴充套件進攻,突厥軍隊本就是隸屬於離心離德的兩大陣營,整個陣形又綿延數十里路,陣形極其鬆散。根本沒有有效的辦法對三軍進行指揮。成了一盤散沙,兩萬唐軍成了衝進綿羊群的一群虎狼,肆意地屠殺起來。

如此戰場。指揮系統一旦失靈,那就是致命的打擊,頑強驍勇的突厥勇士全都亂了套。只能各自為戰。而唐軍則是士氣大振,在沙叱忠義的率領下突破、包抄、壓縮、消滅,再突破……

如此反覆,不斷地蠶食著突厥軍隊,敵人已經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現在只看這些唐軍有多大的氣力,能殺多少人而已。

十萬突厥大軍回程時本已不足八萬,峽口山一戰,連死帶傷再加上被俘虜的。最後逃回突厥草原的不到六萬人。

不是穆恩和朱圖太大意,而是在他們現在這種互相戒備的狀態下,即便他們早有被唐軍偷襲的準備。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何況這些邊塞唐軍一向採取守勢。從來沒有主動出塞襲擊過他們這些來犯之敵。

不可能忽然變成了可能,這個虧他們就吃定了。

朱圖和穆恩的兩路殘軍你追我趕地逃到汗庭。結果汗庭那邊居然風平浪靜,骨咄祿可汗雖然病危,但是還有一口氣在,默啜也不曾登上可汗之位,各個部落之間根本沒有發生相互攻戰的內亂。

於是,一場口舌之爭又開始了。

穆恩指責朱圖臨陣畏戰、自行退兵;

朱圖指責沐絲拉攏他的部下,散佈默啜登位的假訊息;

沐絲有口可辯,只是喊冤。

終於有些聰明人想到了是否有一個人長相與沐絲酷肖,因此冒充沐絲挑起草原諸部之間的混戰,但是這個說法一提出來,就被一些人嗤之以鼻,斥為荒唐。緊接著蕭牧木又翻出了沐絲擄掠他的部落這樁舊案來繼續聲討。

骨咄祿真的死了,重病纏身的他是被活活氣死的!

於是,互相爭吵謾罵的各部落又多了一個更加重要的話題:誰來繼承汗位?

在這種關鍵時刻,為了拉攏人心,默咄不得不對這個一直喊冤的兒子實行懲罰了,不管沐絲是否就是擄掠阿史德諸部的兇手,也不管他是否真的假傳可汗已死,籍以拉攏過盧不古,默啜對他果斷地施行了黥面之刑,把他打發到北海放羊去了。

沐絲與穆赫月的婚事自然也告吹了,默啜幾乎是神速地與穆恩重新結了一門親,把穆赫月許給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阿史那匐俱。突厥婚俗,父親、兄長或叔父伯父死後,兒子可以把除其生母以外的其他後母、叔母、嫂嫂等統統納為自己的女人,像這樣換嫁另一個兒子,實在也不算什麼了。

然後默啜又緊急迎娶了阿史德部大葉護朱圖的堂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