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了,可太※子之位很顯然快要保不住瞭如果由武氏子侄做了皇帝……,
想到這一點,太平公主便不寒而慄。如是大唐的公主,她是李治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正如她的太※子哥哥李旦,雖然改名為武旦可是誰會因此把他當成武家的人?別人不會,他自己也不會。
三皇五帝到如今,血脈的傳承,只承認父系,別人是如此,對當事人來說更是如此。所以,太平公主並不願意讓帝位落於武氏之手,儘管她的母親現在就是女皇。可是天下許多人其實並不承認武則天的女皇身※份,對這個所謂的大周皇朝也不承認,在他們看來如今只是由李家的媳婦當家罷了。早晚這個熬成婆的李家媳婦,還要把家業交給她的兒子。…;
如今,她想把江山交給外姓人,真正由外姓人當家作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天下人無法接受,太平更無法接受。尤其令她恐懼的是,即便她現在是武家的媳婦,一旦武家的人真的做了皇帝,她能不能保全性命都在兩可之間,更不要說她的兩位兄長了。
李家,就要滅絕了麼?
母皇,就如此狠心麼?
太平公主心亂如麻!
李譯立在太平公主身側,偷偷抬眼瞟她,見妯臉色陰鬱,半晌無語,忍不住清咳一聲,慢吞吞地道:“如今,楊帆任職刑部,顯見是要大用了。或者……,他可以成為公主殿下在朝中的奧援……”
太平公主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淡淡的憂慮:“干涉立儲的,寵信如周興,下場如何?尊貴如宰相,下場如何?立儲,取決於母皇之意,干涉立儲無異於藐視君權,這是母皇最看重的東西,豈容他人染指?楊帆在這方面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甚至……,”
太平公主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凝重的臉色因之放鬆下來,現出幾分柔媚之意,柔媚中卻帶著幾分蕭索,彷彿秋風下一朵即將凋謝的花:“甚至因此一來,我倒不便與他過往太密切了……,”
太平公主頓了頓,又喟然一嘆道:“再者,他能不能在刑部站穩腳跟,還是個問題啊。三法司裡可沒有一個平庸之輩,如今憑空跳出一個郎將來踩在他們頭頂,他要收服人心,難啊……”
李譯小心地問道:“那咱們要不要幫幫他?”
太平公主揚起眸子,清冷地定在他的臉上,李譯連忙欠下※身去,太平淡淡地道:“怎麼幫?你以為本宮的力量可以干涉三法司麼?三法司是母皇最看重的衙門,本宮不出面則已,本宮如果出面,對他有害無益。
再者,憑本宮的力量幫他壓制刑部官員,就算成功了,他在那兒也無法立足,誰會看到起一個只會靠女人扶持的官員?就如那傅遊藝,他是被母皇親自提拔為宰相的,結果如何?有些事,別人是幫不了的,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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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小蠻親自服侍郎君梳洗完畢,用過早餐,便把昨日從吏部領來的官服幫楊帆一一穿戴起來。白紗內單,曲領、蔽膝,烏皮履,又穿淺緋色官衣,革帶束腰,掛玉佩青綬,銀魚袋,頭戴獼芳冠。
打扮好了,小蠻退後兩步,上下打量郎君模樣,夫君如此打扮,英偉俊朗之餘,又憑添幾分威嚴氣度,不禁掩口笑道:“哎喲,郎君這般模樣,倒比在軍中時更威嚴幾分呢,一會兒出門小心著些,可莫嚇壞了府上下人。”
楊帆往鏡中看看自己模樣,便回過身來,捋著頜下並不存在的鬍鬚,沉聲道:“大膽小蠻,竟敢取笑夫君!來人吶,把她拖下去,先重打二十大板,打個屁股開花,看她討不討饒。”
小蠻“嗤”地一笑,向他扮個鬼臉,調皮地道:“來啊來啊,我倒要看看,這府裡上下有誰敢打我,哼哼,在家裡頭擺官威,你好大的本事喔,楊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