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政事堂裡面,屬於相王黨的宰相可是已經有了兩位。所以作為與相王黨妥協的條件他必須先想好。同時,女皇雖已年邁,對這個龐大的帝國的掌控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她的獠牙利爪還沒有剝落,如何對待這位女皇,也是需要他提前定好分寸的。
狄仁傑在流經花園的伊水河畔慢悠悠地轉著,思路漸漸清晰起來。這時,老管家匆匆跑來,氣喘吁吁地喊:“阿郎!快……快去迎駕,皇帝到府上來了!”
狄仁傑大吃一驚,急忙迴轉內宅,換了一身衣袍,再匆匆轉向客廳。
女皇是微服私訪,她習慣性地換了一身男裝,但是那身男裝已經襯托不出她的雍容與優雅,這幾年她衰老的很快,即便是一身剪裁得體、質料考究的筆挺長袍,也遮掩不住她的老態了。
狄仁傑匆匆踏入客廳,拱手揖禮:“陛下駕臨,臣有失遠禮,恕罪!”
武則天握著一柄摺扇,正靜靜地欣賞著牆上的一副字畫,聽到狄仁傑的聲音,她收回了目光,轉身在座位上坐下,輕輕瞟了狄仁傑一眼,並沒有假惺惺地探問一下他那心照不宣的“臥病在床”。
武則天只是喟然一嘆,低聲道:“這幾年,朕愈發疲倦了。”
狄仁傑欠了欠身子,沒有答話。
武則天長吁道:“來俊臣死了,死無全屍。朕聽說以後,很受觸動,朕覺得……你說的對,天下已經大定,不應該再用嚴刑峻法了。”
“是的,陛下!”狄仁傑低聲道:“一個王朝只有在建國初,才應該大刀闊斧。治大國若烹小鮮,陛下開創大周久矣,現在應該用些溫和的手段,這樣或者只需幾年,就能重現貞觀年間的繁榮了!”
武則天微笑起來:“朕也希望看到那一天吶,可是現在不太平啊,契丹反了,突厥入侵,吐蕃又在那裡敲敲打打,北面需要用兵,西面也需要用兵,糧草一時又籌措不及,朕一直倚國老為股肱,國老可以為朕分憂麼?”
狄仁傑躬身答道:“臣願為陛下竭誠盡忠。不過,臣以為,要解刻下之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順應民意,以太子為帥,募兵卻敵,定可收以奇效!”
“以太子為帥?”
武則天微微有些動容,她閉上眼睛沉思一陣,緩緩頷首道:“朕,答應你!”
p:凌晨,誠求月票、推薦票!
!(未完待續。。)
第七百二十六章 身陷敵營的阿基米德
天氣越來越炎熱了,柳枝蔫蔫地垂著,一絲風都沒有,曝曬在陽光下的人很快便汗出如漿。
無雲的天空像是因為炎熱把雲彩都稀釋了似的,白茫茫一片,白茫茫中那輪太陽沒有任何映照物,看起來比一張胡餅也大不了多少,可它那火辣辣的光茫,卻肆無忌憚地向大地噴吐著灼熱,那威力便是滔天大火也望塵莫及。
林邊有一片窪地,周圍植有一圈榆樹,是一片難得的陰涼所在,前幾天這裡剛下過一場雨,地面的積水看起來很深,因為樹幹上還能看到被水淹過的痕跡,但是現在地上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皸裂的地皮像瓦塊兒似的,一塊塊地翹起來。
林邊有一口井,井口擠滿了契丹戰士,一桶桶的水被他們很輕鬆地提上來,人和馬都已經飽飽地灌了一遍,現在他們正用冰涼的井水洗頭、洗臉、洗馬,井口周圍的地面被踩成了一片爛泥。
一個涼棚下面,楊帆用布條小心地把大腿裹好,又看看旁邊的費沫。費沫的傷處很不雅,楊帆是大腿中了一箭,而費沫中箭的地方是屁股,他很鬱悶地趴在一張半新不舊的涼蓆上,一個大漢粗手大腳地剛給他包紮好傷口。
楊帆看了他一眼,便忍不住想笑,那個大漢倒是真不吝嗇,旁邊有幾匹從大戶人家抄來的白疊布,他足足用了一匹白布把費沫黑黝黝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