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龐大的集團日益沒落,可這幾個大世家的生命力卻猶在,他們是不會輕易沒落的。實際上這幾大世家完全可以甩開這個已經成了包袱的夕陽集團,可是這個集團一旦沒落,他們勢單力孤,勢必不能與山東士族抗衡。
正所謂寧為雞首,不為牛後。他們還幻想著關隴集團能夠重新崛起,不願意放棄重振關隴集團的努力,自然就想與楊帆有所接觸。
只不過,這幾日頻頻登門的都是關隴世家的年輕一輩,一來還是他們的眼光問題,雖然他們已經感覺到楊帆是一個關鍵,但是對他究竟能起多大作用卻還估量不足;二來,從李太公壽宴上的那場風波來看,楊帆已與山東士族交惡,對他們的招攬自然一拍即合,根本不需要長者們折節下交。
公孫不凡的夫人裴大娘就是裴氏家族的人,雖然在裴氏家族,裴大娘這一房是偏房別支,不是重要人物,可是這幾天裴氏家族年輕一輩的嫡房子弟卻常常登門來探望這位遠房姑姑,拜訪過姑母之後,他便去尋楊帆聊天,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夫人何等精明的人物,孃家人一連數日登門,她就察覺不對了,這天一早她的嫡房侄兒裴秋黎又來到公孫府上,先到佛堂見過姑母,便想去找楊帆敘話。裴夫人喚住他道:“秋黎,你實話對姑母講,這幾天頻頻登門,究係為何而來?”
裴秋黎是個剛及弱冠的年輕人,聽到姑母問話,便垂手站定,答道:“姑丈一向不喜牽涉世家之事,因此父親大人吩咐,若是姑母不問,便不必說起。如今姑母垂詢,侄兒不敢不答。不日……朝廷將有旨意到,楊帆將調任天官衙門,權知天官侍郎……”
裴夫人眉頭微微一挑,不以為然地道:“那又如何?吏部雖是選官的衙門,卻也不能一手遮天。三品以上者要皇帝親自選授,五品以上者要宰相點頭,六品以下者,也須報請門下審復。楊帆便是做到了吏部尚書,值得裴家如此巴結?”
裴秋黎苦笑道:“要說巴結,卻也不然,侄兒本來就喜歡他的品性為人,原就想與他交往的。再一個,姑母潛心修佛,不知如今世間變化。南疆如今……”
裴秋黎把如今朝中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對裴大娘說了一遍,又道:“機緣巧合之下,楊帆這個五品郎中偏就成了其中的一個關鍵人物。秤砣雖小,能壓千斤,那就不能把他當成一個鐵疙瘩來對待了。”
裴大娘這才恍然,既然事涉自己的家族,雖然她近年來潛心修佛,性情日益恬淡,卻也不能漠然視之了。
裴大娘思索片刻,道:“楊帆這人機警異常,雖然他還不知詳情,可這兩天貿然拜訪的世家子弟多了,他心中必有思量。你若想跟他攀圖交情,徐徐發展,只怕反被別人捷足先登,不如開誠佈公地與他談一談!”
裴秋黎這幾天與楊帆相處愉快,可惜一直沒能談到正題。他年紀輕,骨子裡還有一種世家子弟的清高,有些羞於啟齒,如今得到姑母這番點撥,才下定決心,長長一揖道:“姑母教訓的是,侄兒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是,每日在他身邊的可不只侄兒一個,眾目睽睽之下,侄兒實難與他談及正題。”
裴大娘道:“既如此,你今日且一如既往,明日早些來,姑母為你二人制造機會!”
裴秋黎大喜過望,連忙長揖道:“多謝姑母成全!”
公孫家客人往來不絕,大多是以前從不登門的人物,以前偶爾來往的獨孤世家反而沒了動靜。船孃把關隴集團眾多子弟頻頻拜訪公孫府的訊息告訴正在盤膝打坐的寧珂姑娘時,寧珂姑娘只是微微一笑,小小得意的樣子,就像偷了兩隻雞的小狐狸。
盧府,姜公子滿臉陰雲地盯著跪坐於面前的袁霆雲,屈指叩了叩几案,沉聲道:“兩天了,你還毫無動靜,是不是我的話你也可以不聽了?”
袁霆雲苦著臉道:“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