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一腳就踢在武崇訓的屁股上。
武崇訓哪會想到安樂公主會突然踢了他一眼,“哎喲”一聲,就從車上摔了下去。李成器和李隆基、長寧侯等人大為錯愕,車把式也嚇了一跳,但他反應最快,馬上跳下馬車攙起武崇訓。
武崇訓從地上爬起來,勉強笑了笑,揉著蹌破了皮的膝蓋,掩飾道:“武某一時立足不穩,讓各位見笑了。”
李成業、李隆範等人落在後面,倒真沒有看清經過,他們只看到武崇訓莫名其妙地就從馬車上撲下來,摔了一個狗吃屎,兄弟幾個忍不住想笑,怕笑出聲來武崇訓難堪,忙又用力忍住。
李成器、李隆基和長寧侯三人就策馬站在馬車前,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一條秀腿破簾而出,把武崇訓硬生生踢下馬去,只是他們沉得住氣,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轎簾兒一掀,李裹兒沉著俏臉從車裡走出來。
因見武崇訓滾落地面,李成器等人已經扳鞍下馬,一見李裹兒從轎子裡出來,李成器向她含笑打了聲招呼,道:“安樂,你也來啦。”
“呀!大堂兄怎會在此?三弟也在呀!”
安樂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彷彿直到此事才知道他們在場,她親親熱熱地先向李成器和李隆基打了聲招呼,又見李隆範等人站在後面,忙逐一招呼,禮數十分周到。
她若走出車轎聲不曾沉著臉色,這時佯扮的親切驚喜十分逼真自然,旁人還真不容易看出她是故意做作,此時眾人自然心中有數了。
可她若是有意做作,不想讓李成器等人看出她的不快,走出車廂時就不該沉著臉色,既然已經摞了臉子,現在又故作親熱,證明她根本就不是想掩飾自己的不快,而是徹頭徹尾的輕蔑、戲弄。
李成器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勉強打個哈哈道:“七姐兒,好久不見了。”
李裹兒踏著腳踏款款而下,笑靨如花地道:“昨日就聽說幾位兄弟到了長安。裹兒一介女流,就沒跟去十里長亭湊熱鬧。原想著今日先選定開府的宅址,之後便去探望你們,不想竟在這兒相遇,真是巧極了。”
李隆基微笑道:“的確是巧,這是莫大的緣份吶。七姐,我們剛剛在這兒選定了地方,就是這一片地方,七姐不如就在我們旁邊選址建宅吧,你我兩家做了鄰居。日後也好時常走動。”
李隆基看著李裹兒裝模作樣,心中已是厭憎之極。他這番話已經和李裹兒劃清了關係。“你我兩家”,他們李氏五兄弟是一家,李裹兒跟誰是一家?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李隆基言下之意。已經不承認李裹兒是他們李家的姑娘了。可李隆基這番話說的很客氣,明面上卻挑不出錯兒來。而且他還“盛請邀請”武崇訓、李裹兒夫婦跟他做鄰居。這是在強調:“這塊地方,我們已經選中了。”
李裹兒是個極狡黠機敏的女人,她雖沒有大智慧,小聰明還是有的,爭風斗嘴的本事更是不比任何人差,李隆基的弦外之音她早聽在耳中。心裡暗暗冷笑,卻作出一副驚訝的模樣道:“三郎也選中了隆慶坊啊?那倒是好的很,咱們的確能做鄰居了。”
李裹兒笑嘻嘻地攀住武崇訓的手臂,嬌滴滴地道:“郎君啊。不巧的很,你看中的這塊地方,三郎他們也看中了呢,不如咱們就把這塊地方讓給他們算啦,咱們往那邊挪挪,挨著他們起宅子好不好?”
“不好!”
武崇訓一聲大吼,他可不是福至心靈,忽然明白了李裹兒的心意,而是李裹兒親親熱熱地攀住他的手臂時,籠在袖中的纖纖玉指已經擰住了他臂彎裡的一塊嫩肉,只要他言語稍有不對,誠得被她擰的烏青一片,武崇訓再蠢也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哪敢不立即表態。
李裹兒頓足嬌嗔道:“郎君,你怎麼這般小氣,都是自家親戚,何必那麼認真呢,叫外人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