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壓低聲音,神秘地道:“京裡來人了,上官待制到了。”
“哦?”
楊帆不以為然地笑道:“陛下已經公告天下,說過今年將遷都於長安,還說要先遣上官待制來此與六郎一起籌備遷都事宜,楊某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上官待制到了有什麼希奇,六郎前往相迎盡了禮數就好。”
張昌宗嘿嘿一笑,搖頭道:“若只是上官待制到了。我何必這般模樣,你可知上官待制究系因何而來?”
楊帆動容道:“莫非上官待制還另負使命,關中大地又要再起風雲?”
張昌宗難掩興奮之色,把手中密函一推,道:“二郎請看。”
楊帆故意推辭道:“陛下密旨。楊某怎好與聞。”
張昌宗道:“此非密旨,何況。你又不是外人。”這話可就有些拉攏之意了。楊帆佯作未曾聽出話外之音,伸手取過張昌宗那份密信,展開一看,忙也露出大驚之色。
張昌宗嘿嘿笑道:“昌宗一直以為,若是這宮裡只剩下一個人守身如玉,那也該是這位上官待制。不想上官待制私闈之中也是這般風流,如今竟然鬧出了‘人命’,哈哈……”
張昌宗對上官婉兒的才學一向欽佩,再加上雙方勢力發展過程中婉兒總是對他們保持著剋制與容讓。所以雙方的私誼也不錯。如今驟聞這等風流韻事,張昌宗只是做為一個男人表現出了本能的興趣,卻沒有太過份的言語。
楊帆拿著信,心中卻有些難過,他知道上官婉兒是何等珍惜她的名節。但他也清楚,若非自敗名節,就很難打消女皇帝的戒心和殺意,婉兒這是走了一步最正確的棋,這是為了保住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令楊帆感動的是,在此之前,婉兒沒有向他透露一絲口風。
這人世間,最難猜測的便是人心。帝王眼中,殺一人活一人都不過是尋常事,皇帝不開心的時候,幾句非議便能讓她殺了她的親孫子和親孫女。
婉兒雖然在皇帝身邊,可以隨時掌握皇帝的喜怒,可以選擇最佳時機自暴真相,可她並沒有把握因之確保無恙。如果皇帝真的要殺她,那就是一屍兩命,她之所以在脫離危險前根本不讓自己知道,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他。
雖然楊帆昨日就已知道了訊息,可今日想起婉兒的良苦用心,依舊心情激盪:“婉兒……,楊某負你良多,這似海深情怕是一生一世都償還不清了。”
張昌宗見楊帆望著那封密信怔怔出神,只道他被這個訊息驚呆了。自己是御前紅人,身份地位比上官待制只高不低,調侃她幾句也無妨,以楊帆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多作置喙的,便清咳了一聲。
楊帆醒過神來,連忙放下密信,抱怨道:“如此機密,六郎不該叫楊某與聞的。”
張昌宗笑吟吟地道:“我可從沒把二郎當成外人,自家兄弟便知道了又何妨,我還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看看如何安置上官待制才妥當呢。”
張昌宗說著,不免有些自鳴得意。他沒有讓楊帆迴避,根本原因是因為這兒是人家的地盤,他讓別人迴避也就罷了,如果讓這位忠武將軍迴避,未免不近人情。看到密信內容後,他又靈機一動,覺得讓楊帆與聞機密,是拉近彼此關係的好機會。
共同的秘密,最容易拉近兩個人的關係,二張利用皇帝的寵愛,一番苦心經營,在朝中已經拉攏了一批黨羽,唯獨在軍隊中沒有什麼進展,到如今最大的成果也不過是在千騎營中安插了一個陸毛峰。
他和張易之一直想把揚帆這個執掌著最中樞武裝力量的統帥拉到自己一邊,如今不見外的舉動,自然也有示好和拉攏之意。
楊帆今日出現在這裡,也充份考慮了張昌宗可能會有的反應,他還準備了至少兩套應變措施,但是顯然第一招用以對付張昌宗這個政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