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微笑道:“蘭姑娘不敢應戰,莫非謝姑娘想要接過這個賭注?”
謝沐雯眉頭一挑,問道:“什麼賭注?”
馬橋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道:“自然是你們輸了,你做我兄弟媳婦,我們若輸了,我兄弟賠你做夫君。”
謝沐雯沒理他,只對楊帆道:“明日蹴鞠,若是‘白打’,你或有機會奪魁,可惜,不是!”…;
楊帆道:“也許我們會輸,但你記住,我不會輸!”
“此話怎講?”
楊帆道:“我們那些人短時間內的確不能追上你們,不過,如果我能技壓群雄……哈,說錯了!應該是技壓群雌,就足以讓我白馬寺威風不可一世了!而我,有這個本事!”
謝沐雯輕笑道:“你太自信了,太過自信就是狂妄了,首座大師!”
楊帆劍眉輕揚,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是不是狂妄,明天你就知道了!謝姑娘,不只是你!就算是那位被你們推崇備至的公主殿下和上官待詔,一旦上了球場,也會拜倒在我的腳下!”
兩下里爭論的當口,路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早已站定一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這個人是一個男裝的女人,在她周圍,還站著四個男裝的女人,四個穿男裝的極強壯的女人。四個女人彷彿四根巨柱,粗壯的大腿、粗壯的腰肢、粗壯的胳膊,帶些橫肉的大臉,如果不仔細看,真要被人把她們當成男人看待了。
可是站在她們中間的那個男裝女子,卻顯得異常纖秀、苗條,儘管她本屬於高挑而豐腴的身材。這個女人鼻膩鵝脂,鳳眼朱唇,雖然一身男裝,稍稍掩飾了她的豔麗,依舊透出十分的嫵媚,正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真正賞燈遊玩的樂趣,絕不是豪門大戶站在自家院落裡,在一群僕從下人的伴當下,觀賞觀賞自家的燈火就能盡興的,要想得到真正的樂趣,還得走到街上來,走到坊間去,與民同樂。
太平公主今晚換了男裝,就是到市井間觀燈的。
太平公主本帶了八個健婦,領著兩個兒子一起出來觀燈的,可兩個孩子畢竟還小,一個才一歲,另一個也只有四歲,遊玩一陣就睏倦了,太平公主就令四個健婦帶他們回府,自己領了其餘四人繼續賞燈。
這一路走下來,她鬱結許久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楊帆和謝小蠻在街頭打賭的時候,她正好經過這裡,看到了這一幕。
太平公主一停下來,手下四名健婦立即自動自覺地站在她身周,用她們寬厚的身軀把太平公主的四面八方圍得嚴嚴實實,街上游人雖眾,卻也休想有人能撼動她們分毫。
這八個健婦,都是相撲手,每年上元節時宮中相撲大賽,替太平公主奪魁的不只有男相撲手,還有女相撲手,楊帆如果看到這四根巨柱,就知道為什麼女人也能奪魁了,她們雖是女人,實在是比男人還要男人。
楊帆劍眉輕揚,擲地有聲地說出“不只是你,就算被你們推崇備至的公主殿下和上官待詔,一旦上了球場,也要拜倒在我的腳下!”這句話時,太平公主眸中波光頓時一閃,嘴角輕輕勾起了一絲有趣的笑意。
這時候,一個身穿短褐頭戴氈帽的漢子一路打拱作揖地沿著長街走過來,笑得一團和氣,滿面春風:“各位讓讓,各位讓讓!承讓承讓,請讓一下!”
在他後面,有七八輛人力挽動的小車緩緩而來,車子雖然不大,車上的爆竿卻堆如小山一般,若非用繩索捆紮著,早就撒了一地。
頭前開路的這人姓陸,叫陸默,乃是一個商賈。去年上元的時候,他因為行商滯留在長安藍田縣,沒有來得及趕回洛陽,就在長安藍田縣過了整個正月。雖然客在異鄉,過節總要慶祝一番的,所以陸默也叫家人去買了彩燈、爆竿回來,準備了豐盛的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