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店去。”她是真不累,以前倒是常常覺得累,來江城後,大概是喝多了妍子給的果汁什麼的,身體好像越活越年輕了。
肖妍也沒反駁,奶奶的性子就這樣,去看店也不是很累,這幾天應該學生還不多,也不怕累著奶奶。
“倒是你,你要啥時候開始給張家傑上課?”趙芬接著那話題說,“好好教人啊,這一看就是好孩子,教養真好,家裡肯定都是有修養的人。還有,你也別累著。”
“會的奶奶。”肖妍只見過張家傑的媽媽,他爸爸沒見過,也沒聽他提過。
。
張家傑第一次看到他媽歇斯底里地扔盤子。
從小到大,每次他爸讓她受什麼委屈她都只是默默忍著,自己偷偷回房裡抹淚。
記憶中他看了無數媽媽抹淚的背影——抹著淚拖地,抹著淚洗碗,抹著淚煮飯……他曾經很恨讓媽媽抹淚的爸爸,恨不得殺了他,殺了他他就不會晚上不回家!
他曾經試過把家裡藥瓶子都找出來,在自己的小書桌上排了好幾大排,然後找來他爸常喝的酒,再把那些藥每瓶拿出一粒丟進酒裡……結果是那瓶酒徹底變了色,最後他爸拿著皮帶抽他問他為什麼這麼幹的時候,他忍著眼淚惡狠狠地瞪著他爸說——
“你欺負媽媽,我要毒死你!”
他爸就停了,看著又笑又哭好一會兒,之後就開沒理過他。
他開始在學校不停地打架生事,每次叫家長都讓叫他爸,每次他爸都去學校接他,每次都還不跟他說話。
他知道他爸覺得丟人,他就是要丟他的人。
後來他就習慣了他爸長年不在家,直到過年他爸帶了那個女人回來。
和自己的媽媽不同,那女人年輕,漂亮,衣著光鮮。
他媽媽開始歇斯底里地扔盤子。
這個衣著樸素滿臉愁容的女人額前的川字紋糾成一團,眼淚順著她的法令紋流進脖子裡。
她顫著聲音吼:“張海!你要想讓這個賤人進門!等我死了再說!”
張海看著她的臉聽著她的聲音心就煩。
那個女人嘴角帶著笑:“大媽你別這樣好嗎?海哥聽到會不開心的。”
張家傑莫名想到小時候那瓶加了藥的酒。
他就直接走過去笑著跟爸說:“你記得我小時候給你弄的那瓶酒嗎?”
張海臉上的肌肉直跳。
張家傑對於他爸這種表情,解讀為他爸老了,臉上的肉鬆了,所以才跳得這麼厲害。
然後他接著說:“這個看起來年紀大我沒幾歲的……住進來我不反對,沒準哪天我又想著調酒了呢?她喜歡喝酒不?”
那個女人並不清楚張家傑說的這事兒有個典故,十分隨意地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做出宴會老手的樣子,說:“小孩子,還是喝點雞尾酒成了,不過,我也是可以偶爾陪你喝喝威士忌哦!”
最後他爸把那女人帶了出去,那女人雖然看起來並不情願今天就以這種局面收場,還在他媽媽面前,那女人還是親切地挽起了他爸的手。
沒過多久,他又看到他媽媽抹著淚掃著地上的玻璃渣。
大年初二早上。
他走過去搶他媽媽的掃把:“媽,別掃了。”
吳靜推開他的手:“你讓媽掃吧,掃著心不慌。”
他輕輕地抱了他媽媽一下,回房間對著桌子上一張小紙片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掃地聲停了。
吳靜抹著眼淚順著樓梯來到他兒子的房間,她看到她兒子在對著一張小紙片發呆。
她也呆了,兒子好像沒察覺她出門在房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她嘆了一口氣:“這個家,你走了也好,只是便宜了別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