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在轎外扮成七十六名殺手之一,立即躍到橋下,追殺在水中挺槍的勇士。結果,你卻潛伏水中,一俟他躍下來,便一刀格殺了他。”燕趙說:“你們一得手就走,那七十六名殺手,連出手都來不及,殺手王便教你在他們面前殺了。”
“也許你更該記住,”沈虎禪道:“我之所以能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全因挺槍出手那位唐寶牛的功勞。”
“唐寶牛跟你也是不打不相識。你十三歲革動地,十四歲殺江方寸,十六歲殺省無名,十五歲的時候,殺的是妖言惑眾、侍勢虐行、甚得當今天子信寵的方士不笑上人。這幾役、無一不使你名動天下。你跟唐寶牛,就是在殺不笑上人此役中不打不相識的。”燕趙耳熟能詳般的,“唐寶牛對你的威名不服氣,他要跟你決鬥,你卻說要待殺了禍國殃民的不笑上人、才放心跟他決一死戰。其實,你武功遠勝於唐寶牛,故意把戰鬥延後,他心急與你決戰,故而跟你同掘隧道,能往不笑上人的丹房,一挖就挖了三個月,這段期間他與你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就成了好朋友,這個鬥,便再也決不成了。”
決沈虎禪有點感觸地道:“那是因為唐寶牛的確是條好漢、我不想跟這樣的人決鬥。”
燕趙的眼光看進沈虎禪的眸子裡,好像一直要看到沈虎禪的靈魂裡似的,“可是你這次卻為了殺任笑玉,而重傷了他。”
沈虎禪悠然道:“你沒聽說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幾句話嗎?”
“聽過,”燕趙微笑道,“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一個不擇手段的人,本身也需要有雷霆氣魄、霹靂手段,不是人人都能優而為之的。”
沈虎禪一剔眉毛道:“我只是奉將軍之命行事。”
燕趙笑道:“是真的嗎?”
沈虎禪反問:“難道你要我抗將軍的意旨?”
“那也不出奇。”燕趙捻著須角道:“我不是將軍的敵人麼!”
“只不過,我倒是提醒你一個事。”他又附加了一句:“你殺不笑上人的時候,用的方式,跟殺省無名相同:一個好的殺手是不該重複他殺人的方法的。”
然後他下結論地道:“系人的方法一旦相同或相近,就予人有跡可尋,很可能便殺人不著反殺已了。”
“我卻認為:不管古刀寶刀,只要殺得人就是好刀。”沈虎禪不以為然,“只要殺得了人,用什麼法子都可以,包括用重複的辦法;這正如對症下藥一般,藥苦、藥澀、藥毒以攻毒都無所謂,只要能治得了病就是好藥。”
“可是好藥是要名醫才開得出來的,刀能手人,不在刀,而在人會不會用刀;”燕趙說,“你是能用刀之人,所以你曾利用一個死去的人安然復生,震住了對手,把‘青帝門’的第一流高手公羽敬也一刀就殺了。通常,你一刀行手,別人連你的刀也看不見,根本不能對抗你的刀法。不過,你殺人的手法,卻不似刀法那麼難以捉摸,莫測高深。”
沈虎禪正色地道:“你是要告訴我:殺人的方法要似刀法一樣讓人倏忽難防?”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沈虎禪莊重地問,“可是,你為啥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要和將軍一起出去對付萬人敵,我希望你是他的強助。我希望是你一刀砍下萬人敵的頭顱,而不是將軍遇了禍;”燕趙說,“將軍是我最好的敵人,我不想這麼好的一個敵人,卻讓別人家給殺了。”
“你不怕我知道了這些,卻用這些法子去殺將軍嗎?”
“如果你要殺將軍,就算我不告訴你這些法子,你也一樣會去殺他;”燕趙不慌不忙他說:“假如將軍是這麼好殺,我早就得手了,何用勞你費事。”
沈虎禪笑了:“你真的是將軍的敵人?”
燕趙也笑了:“你真的是將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