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你還愛他。”陳襄打斷她,給她的行為下了定論。
“我不愛!”沈連城斷然說出這三個字,聲音有些大。轉念她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與陳襄解釋這許多,於是偏了頭道:“我要回家!讓我回家。”
陳襄瞪著她,神色逐漸變得不再那麼凌厲了。雖然目光依然冰冷,但眸間已不再有那麼多的憤懣和怨恨。
他放開抓著她肩膀的雙手,聲色和緩下來道:“說了一起守歲的。”
他不讓她走,儘管他心頭很惱、很傷、很痛。
沈連城沒有做聲,也沒有執拗於要回家這件事。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陳襄在她的杯子裡添了一些熱茶,喚她坐下。
她真的坐下了,端著茶,心緒不寧地呷著。
她不敢看陳襄。或許,她覺得自己適才的舉動,太過匪夷所思,太丟人現眼了。怪酒……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陳襄冷著臉,面對面坐著,卻是一杯接著一杯,直喝悶酒。
“你別喝了!”沈連城突然伸手,將酒壺打翻在地。她唯恐他像自己一樣,喝醉了,胡來……
陳襄望著她,突然嗤笑一聲,問:“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沈連城凝眉看著他,沒有答話。
他又笑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沒有我,你跟他,或許可以恩愛到白頭。沒有我,一切……都會很美滿。你一定恨我,我說的對吧?”
“是命。”沈連城突然說話了,語氣是平和的。“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命數。”
她終於願意跟自己談論這些了。陳襄心下一片柔軟,不禁問:“那你,恨我嗎?”
他總是問她這個問題。
他一定覺得,他對她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她恨他,是理所當然的。但他多希望,她能原諒他?原諒他還不夠,他多希望,她能接受他的補償,接受他……
“說過很多次了,過去的就算過去了。”沈連城跟他說過很多次的,可他還是要問。
分明是她沒有以身相許,他就認為她還恨著他。他一定偏執地認為,在他和她之間,除了恨,就是愛,若不恨,那就該愛,就該在一起。
“沈阿蠻……”他喚著她的名字,緩緩站起身,輾轉至她身邊,在她跟前蹲下身來,與她保持一樣的高度,在這樣近的距離看著她,問道:“你說你不恨我,可又放不下心中的結。這是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沈連城端坐著,絕不受他撲面而來撥出的熱氣所惑亂。她篤定地告訴他,“原諒你,並不意味著我就該敞開心扉接納你。”
“那就是沒有原諒。”陳襄一根筋,固執己見。
“……”沈連城覺得頭更疼了,不禁抱頭揉了揉太陽穴,心亂如麻。
她跟他永遠都說不通!
“你不舒服?”陳襄見她痛苦的樣子,不禁拂去她的雙手,顧自用自己的拇指,分別為她輕揉地按摩起來。
他拇指的溫度,以及恰到好處的力量,讓一剎愣神的沈連城忘記了疼痛。
他也並非霸道冷酷,他也能對她柔情似水。
沈連城卻怕極了。
這樣的夜色,這樣的一個陳襄,讓她不知所措。
午夜了,外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炮仗聲。無數孔明燈冉冉升起,在漫天飛舞的雪花裡,美若遠天的星辰。
沈連城來到外面,倚著欄杆,抬眸望著,什麼也不想,陷入久久的沉靜。
陳襄走過來,牽了她落在欄杆上的一隻手,暖暖地握於手心。在她欲行掙脫之時,他握緊了些,道:“就這一刻,不要牴觸我。”
他的聲音,如同有魔力一般,竟讓沈連城愣了神。
她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