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瑞峰被那條海參噎得直翻白眼,好容易把它嚼爛了吞下去,還忍不住翻白眼:“你是不是存心想噎死我?這麼大一條,你就往我嘴裡硬塞!”
“我那不是心疼你麼,你看你都沒顧上吃菜,這海參煨得多好啊,又酥又香。”
鍾瑞峰咂了一下舌頭,覺得回味確實不錯,於是興興頭頭也替餘秉秉挾了一條:“嚐嚐,這個真不錯,不比那些五星級飯店的手藝差。”一邊看著餘秉秉吃,一邊數落他:“不是我說你,老八啊,瞧瞧你這飢一頓飽一頓的,連吃的都弄不上嘴,你媽也不管你……我那是沒媽,所以打小就沒人管,你倒好,有媽比我這沒媽的還要慘……”
餘秉秉一邊吃一邊說:“這也不能怪我媽,要過年了,太忙了。”
“你那小女朋友呢?她也不做飯給你吃?”
“她前幾天考四級,這兩天在期末考試……再說平常她都要上課,很少到我那兒去。”
鍾瑞峰一下子想起來剛才說起飯島愛,餘秉秉壓根不知道飯島愛是誰。於是興沖沖勾著他的肩:“喂!老八,來來,告訴我句實話,你不會還是……”
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唇上一軟,原來是張前志又挾了一大塊鮮雞樅堵住了他的嘴。這次他可不幹了,拍了筷子就指著張前志大罵:“你一會餵我這個一會餵我那個?我又不是孩子,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張前志卻一臉的坦誠:“別介啊,老九,我這不是有事求你嗎?”
“啊?”鍾瑞峰搔了搔頭髮,倒有些臉紅了:“自家兄弟還有啥求不求的,有話你直說不就得了。”
“別提了,我新買的那車,昨天在路上被人別了一下。別完了不說,那龜孫子還油門一轟就跑了,差點沒氣死我!”
“是哪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別你的車?”
“我哪兒知道啊?也沒看清楚車牌,對了,回頭你幫我把我那新車改改,還德國的四個缸呢,連個小日本車都搞不過,叫它丫的跑了。”
一提到車,鍾瑞峰就眉飛色舞:“行,回頭我替你看去。保證把你的車改得比兔崽子的還快。我告訴你,我剛替我家曉穎改了輛甲殼蟲。從發動機到輪彀到懸掛到尾翼,全給她換了,就留了一個甲殼蟲的殼。沒法子,女人就愛那個殼。那天她的甲殼蟲一上高速,正巧超了部法拉利。把那開法拉利的女人給氣得……硬追了幾百公里,都追到山東了還沒趕上,一直只能跟在咱們家曉穎的後頭,看她的尾燈……”
他只管滔滔不絕的講起改車來,一直講到這頓飯都吃完了,張前志掏卡結帳,又被他攔著了:“咱們好容易跟老八一塊兒,用得著你買單?”抽出錢包來,隨便拎了張金卡給服務員。
一直到車上,他還談興正濃,從豐田的發動機一直講到本田的噴嘴,直到把餘秉秉送到了地兒。車上只有他和張前志了,他才想起來問:“對了,你那新車到底想怎麼改?”
“改什麼車啊!”張前志把菸頭往窗外一彈,閉目養神:“咱們好好琢磨一下,想想怎麼送老八一份大禮吧。”
鍾瑞峰莫明其妙:“好端端要送老八什麼禮?再說他缺什麼了?他什麼都不缺,咱們還送他啥?”3
張前志嗤笑了一聲:“動動腦子!”'
鍾瑞峰一臉的委屈:“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連曉穎都不讓我動腦子,她說一個人不動腦子最快活。”
“你就把你們家曉穎當聖旨!”
“那你還把你們家梅梅當天仙呢!”
“滾!”
“哼!”
張前志又點了一支菸,慢吞吞的說:“你也不想想,今天咱們說到飯島愛,老八連她是幹嘛的都不知道。可見過的是什麼日子。都二十啷噹歲了,搞不好連女人的滋味都沒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