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樹定定看了他幾秒之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哦?先遣隊和九番隊?既然先遣隊去了為什麼還要派九番隊呢?這不是在浪費資源嗎?拳西竟然還肯幹這種活?”
“笨蛋,”平子皺眉,輕聲說道,“先遣隊去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音信……誰知道到底是發展成什麼情況了。如果瀞靈庭不另派隊伍去的話,幾天之後就會有人說在流魂街哪塊區域發現死神的死霸裝了吧。”
“是嗎?”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音樹聳了聳肩,“那麼看來只能等拳西的訊息了呢。”雖然她知道,當這個訊息傳到瀞靈庭的時候,一切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部都已經發生了。
這天是她第一天知曉流魂街靈魂消失的案件。
她清楚地記得這一天。
因為這天晚上,她經歷了人生中最恐怖的一場噩夢。
而作為已經虛化過好幾次又有任務在身的人,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按照記憶中的發展做她做過的事情,然後在各種細節出找到那個虛的存在,殺了它。
在街道上與平子還有浦原喜助分別之後,音樹就慢慢地逛回了二番隊隊舍。
彼時已為黃昏。
隊舍裡沒有幾個人,隔間裡的燈盞已經亮起,將暖黃色的光撒在紙門上。
拉開隊長室的門,音樹走了進去,照著記憶坐到了夜一常坐的位置,翻了翻上面的檔案,隨後抽出了一份檔案,細細看了起來。
雖然過了一百年,但是這份檔案上的內容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的,於是只是半摻無聊地快速掃視著。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門終於被開啟,夜一走了進來。
“你去哪裡了音樹?”夜一邊說邊將隊長羽織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我找了你很長時間。”
音樹放下檔案,笑眯眯道:“隊長找我有事嗎?”
夜一伸懶腰的動作停住,一雙貓瞳若有所思地掃了她一眼,隨後別開了視線,像是隨意提起一樣說道:“不,其實沒什麼事情。只是你知道那個什麼靈魂消失案件吧?因為這個事情這幾天十三番隊裡可是忙得要死,浦原喜助的副官也已經被派去了。對了,叫日世裡,你平時和她挺熟的吧?”
音樹點了點頭。
日世裡這個時候已經趕去了事發地點,過不久隊長會議就會召開,平子他們會被派去支援,她會因為不安而顧自跑去那片森林,浦原喜助和鐵齋也會一起趕去那裡。
這之後的發展她完全知道,然而她卻無法改變。
歷史永遠是奔騰著不斷向前,卻只有她這種倒黴的人會再來體驗一遍那種無力的感覺。
一邊想著,音樹不作聲地玩著自己的腰帶。
“音樹。”夜一的聲音響起,帶著平日裡不太有的嚴肅。
音樹抬起頭,看向夜一。
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那雙眼睛看著她,目光凌厲。
“這次可能會有很多人受傷,甚至會有人犧牲,而這些人當中會有誰,是誰都說不準的。不論怎樣,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命令,不要莽撞行事。”
音樹笑了笑,點了點頭。
當時她也這樣乖乖地點了點頭,然而之後卻在夜一開隊長會議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
生命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就像夜一此時如此篤定地說“可能會有人受傷,甚至會有人犧牲”,卻不想最後他們幾乎所有人都遇害了一樣。
待到夜幕徹底降臨,隊長室也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緩緩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將門移開。
月光照了進來,屋外一片寂靜。
音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百年前的現在,她從未想過自己臉上會有一天戴上虛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