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仁辛當時未表態。按他的工作思路,市委這麼安排工作是不尊重他,事先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僅在開全院幹警大會前一個小時才通知他,他也是市委委員嘛,在院長的位子上也幹了七八年,再怎麼樣也應該與他通一個氣,徵求他的意見。他對常富波並無成見,認為他是一個有魄力的領導,並且富有領導的個人魅力,也正因為這一點,他心裡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下屬太能幹了,作為一把手的他就感到一種壓力。雖然常富波為人低調,但低調中顯示出來的能量不可小覷。所以他在高新民“發難”之後,竟保持了沉默,在會議冷場了一會後,他才表態說:“政工的那攤子還是不動吧。”不過他看到其他黨組成員有的不動聲色地笑了,他知道這笑的含義,二把手不分管政工,這不合常理呀。他也知道有點不合常理,但他要平息某些黨組成員的不屑,又很圓滑地補充一句,“我說的不動並非真的不動,政工這攤子由我主管,新民同志協管,為什麼這樣?一是因為新民管政工很長時間了,已很熟悉這攤子工作,對全院幹警的基本情況瞭如指掌,富波同志才來,有些事還不太熟悉,因為富波同志年輕,工作能力強,我準備跟他加擔子,他不僅分管刑事審判工作,刑事審判工作的重要性我就不說了,法院出成績,就在刑事審判,另外還分管執行這攤子,執行是老大難了,富波同志有魄力又長期在基層工作,對基層工作很熟悉……”
常富波靜靜地觀察著,靜靜地聽著,他一直未發言,陳仁辛講完後,徵求他的意見,他才說了一句:“就按陳院長的分工吧,我沒意見。”其實,他心裡還是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他沒有顯露出來。他認為高新民不會做人,按理有什麼爭頭呢?市委已明確他為二把手,再怎麼有意見,也沒必要在黨組會上“發難”,他認為這也是高新民的心胸狹窄的表現,也怪不得市委一直不明確他為黨組副書記的真正原因。所以,在今後共事時他認為要對高新民倍加註意。之後,高新民表現出了他的小人一面,他利用分管政工的便利,很多次在市委講常富波如何如何。他上午在市委講的話,下午就傳到了常富波的耳中,但常富波卻未當一回事,見了高新民仍是沒事一般,在大眾場合,他還開高新民的玩笑。常富波值得慶幸的是,因為他的工作能力及為人的謹慎,陳仁辛院長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在這次省委組織部來考察時,他真心實意地推薦了他,替他講了不少話,這讓常富波很感動。
常富波雖然一直非常謹慎地工作著,但在省委組織部來考察時,一封未署名的告狀信仍飛到了考察人員的手中,並且是人手一份,告狀信上列舉的都是一些莫須有的“罪狀”。省委組織部的人找常富波談話時,問了告狀信上的一些事,他一一作了誠懇的回答。對這些罪狀,陳仁辛院長一一給予了駁斥。有點小問題的地方,他都擔了擔子,後來,市委組織部的一位朋友問他對告狀信上列舉的事宜有什麼感想,他笑了說感想很多,這讓他更謹慎地做人。事後,他認真地進行了反思,反思自己在工作中、生活中是否真的做了出格的事。這之後,他每個星期都利用兩三個小時反思自己一週來的行為,並將反思的結果記錄下來。也正因此,他反覆告誡他所分管庭室的幹警,一定不能出任何婁子。不出婁子,偏出了婁子,而且這婁子太大了。
常富波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發現天已大亮。轉身環顧房間,兩張床鋪的被子都未動過,他這才發現成昭海一夜未歸。
洗漱完畢,腦子裡彷彿清醒了很多,手機一直未關,除了陳仁辛院長打電話來過,妻子打電話來過之外,未再接到過電話,昨夜的搜捕肯定是沒有任何結果,成昭海和劉銀湖他們都沒打來電話。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時間顯示,他心裡一緊,得抓緊時間寫一個東西,當他從包裡拿出紙筆後,卻又無從寫起。最後,他在紙上寫下四個字:辭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