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打法?
嚴嵩立刻衝尚書使眼色。
尚書咳了一聲,顯是早有準備:“臣以為……不宜出兵。”
“有何不宜。”
“其一,俺答來犯潘家口長城,薊遼總督王忬告急。臣以為北虜之患重於東倭之仇,拒報此番俺答亦是傾巢而出,意欲直抵京城。”
嘉靖聞言微微發顫,質問嚴嵩:“為何不報此事?”
嚴嵩慌忙道:“俺答頻犯邊境,有總督王忬鎮守,臣以為此時不該擾亂陛下清修。”
嘉靖咬牙道:“嚴防死守,不可給俺答半點空子可鑽。”
嚴嵩、尚書點頭稱是。
此前庚戌之變,正是由於接連的失誤,導致俺答直抵京師,兵臨北京城下,逼大明通貢互市後才揚長而去,是為不亞於火燒杭州的奇恥大辱,眼下俺答大有二犯京師之意!
來的也的確是時候,東倭正是猖獗之時,火燒杭州元氣未合,精兵名將重資集於東南以平倭,致北方空虛,國庫貧乏……
北虜南倭,終於是同時來了,兵部尚書唯有焦頭爛額。
他多想說,若是招撫汪直,南倭便成了笑談,精兵名將調往薊遼,俺答安能叫囂?
可顯然他什麼也不敢說,只能擦屁股。
“其二,杭州重建大耗資材,東南邊防又下重兵,已致國庫空虛,多處兵餉虧欠……澎湖討賊,必出重兵大艦,無論成敗,皆致大損。”
尚書抬頭看了看皇上,咬牙接著說道。
“其三,楊賊狡詐,誰知澎湖,不會是又一個誘餌?”
前面兩點都是廢話,第三點是真的有殺傷力。
失杭州,不正是因為圍岑港麼?
如今楊賊主力駐守澎湖,只怕圍岑港的兵力盡出都不夠,出此重兵勝敗先不言,楊賊再來個聲東擊西誰兜得住?
這才是東海之賊最可怕的地方。
蒙古騎兵再詐,也會留下蹤跡,而東海賊寇,完全是神出鬼沒。
尚書見嘉靖沒有回話,又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說道:“臣以為,現今應以保京師安全為重,待薊遼虜退,再一鼓作氣圍剿澎湖。”
嘉靖手握茶杯悶然無語。
他也意識到,也許處死汪直這件事,有些草率了。
但就這麼放過楊長帆讓他囂張澎湖,他也不願點頭。
正此時,一太監狼狽奔來。
“陛下!!”
“找死麼!”嚴嵩獰目罵道,“這是你來的地方麼?”
太監絲毫不顧嚴嵩,只跪在地上衝嘉靖道:“陸將軍病危!只求見陛下一面!”
“啪嗒”。
嘉靖手中的杯子終於落到地下摔碎。
“他……他怎麼了?”
“奴才不知詳情……只知陸將軍在任上突然倒下,嘔血不止。”
“太醫……太醫呢?”
“……”太監低著頭,默然不語。
嘉靖扶著石桌起身,衝尚書道:“依你。”
話罷緊隨太監出了涼亭。
嚴嵩見狀,也連忙跟上嘉靖的步伐,回頭囑咐:“別再出亂子,薊遼為重。”
尚書唯唯點頭。
原來千般理由都是假的,陸炳病了才是真的。
南倭北虜弗朗機,能人一個個離去,敵人卻一個個雄起。
這一年,不好過。(未完待續。)
197 還是要鬥
陸炳臥床,嘴上雖仍有血跡,表情卻很平靜,妻兒在旁抽泣,太醫唯有嘆息。
妻子在旁泣道:“夫君從未做過什麼壞事,滿朝皆醉你獨清,為何……”
“母親早就勸過……不要再為皇上試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