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鳳海笑著應了,轉望翹兒,“少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這些工具。”翹兒指著地上的錐子線團,“幫忙取來一些,越多越好。”
“不佔家裡便宜。”楊長帆皺眉道。
鳳海權當沒聽見這話,轉頭一溜煙跑了。
“唉……”楊長帆嘆了口氣。
“這點東西,沒必要斤斤計較,再說這也是孃的好意。”
“我怕落爹話頭。”
“親爹,親兒子,父親還真要絕咱們不成?”
“罷了。”楊長帆嘆了口氣,這才把籮筐放到翹兒面前。
“媽呀!這麼多!”翹兒一下愣了,趕緊翻撿起來,“撿得比我都好,怎麼做的啊?”
“直接買的老太太的……”楊長帆有些不好意思。
“懶死你!”翹兒無奈埋怨了一句,“多少收的?”
“十五文。”
“價錢倒沒虧。”翹兒這才點點頭,也不好再埋怨,只說道,“相公,咱們自己也拮据,能不花錢的地方,還是該省。”
“不錯。”楊長帆深以為然,“只是你忙著做風鈴,我忙著別的事,再去拾灘,真的忙不過來,我也不多收,只挑好的,最多十筐,咱們做了風鈴去縣裡賣,賣不成這事就算了。”
“嗯,我再抓緊!”翹兒盤算起來,“縣試快,考完沒兩天就發榜,咱們準備多少賣?”
楊長帆看著諸多貝殼呢喃道:“我就說個大概,這次咱們做狀元鈴50個,平安、豐收各20個,富貴、求子各10個,其它你有功夫有心思,再來個什麼‘定情’‘長壽’‘壯陽’之類的,我也沒意見。”
“壯……壯陽……”翹兒又要哭了,“海妃娘娘還管這個?”
“……海妃她老人家也不容易啊。”
……
會稽縣,正逢縣考,友朋客棧二樓,最靠裡最清靜的一間,每日住宿費較平日漲了數倍,高達二兩。拿那位拾灘的老嫗來說,就算她每天能拾出30文,從不間斷,大概需要3個月的時間,才能攢出這一晚上的房錢。
楊長貴就住在這裡,並非他主動要求,而是楊壽全早早安排的,幾天下來小二十兩的開銷,對楊壽全來說也不小,但為了小兒子,值得。
楊長貴午間小憩過後,悠悠醒來,舒了口氣,而後利索起身,準備趁著下場考試前再溫習一二。第一場考試的結果他本不願聲張,但耐不住母親非使喚人來問,他也只好說了,不出意外,全縣都已經知道座號為“秋字伍號”那位,正是自己。
並非他排斥被關注褒揚,也並非承受不了壓力,只是後面還有四場,現在高興太早了,天下強人輩出,如父親那般才學,也僅僅透過了鄉試,自己這點成績,還不值得驕傲。
他剛坐定翻書,便聞門外聲音細細傳來。
“少爺……醒了麼?”
那聲音太小,跟蚊子叫似的。
“誰啊?”
“鳳海。”
“這麼小聲誰聽得見。”楊長貴說了一句,這才起身開了門。
“呵呵,聲音太大,怕吵著少爺,得等少爺睡醒了再說。”
“你一直等著呢?”楊長貴問道。
“也就等了半個時辰。”
“下次不必如此,有事就叫醒我。”楊長貴微微皺眉。
“是是,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鳳海說著提起了那串風鈴,“就是這個東西,大少爺託我帶給您,讓您掛門口。”
“這什麼?”
“不知。”
“……”楊長貴接過風鈴,抬起來上下打量,“倒挺漂亮的。”
“那是,都是少夫人親手做的。”鳳海小聲道,“他們管這叫‘狀元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