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楊長帆拉來幾把椅子,與二人互相謙讓後才先坐下,自嘲道,“寒舍窮酸,何員外見諒。”
“哪裡,我看這裡美得緊!”何員外揮著扇子四望大笑道,“金屋藏嬌,開門是海,楊公子別有情致!”
這人逼味兒好濃啊,黑科技顯示氣溫也就十幾度,這麼玩兒命扇扇子不冷麼。
“來來,我後面還要忙,先把正事說了。”老丁笑呵呵地將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三人中間的小桌上,“毛竹、粗繩這些是何員外給的樣品。”
“好,我看看。”楊長帆這便審視起這幾個物件,“毛竹貴在硬而輕。”
他說著,拿起兩尺來長的毛竹掂了掂:“再輕些就好了。”
話罷,他又雙手持著兩端微微用力,毛竹有些變形,他這才衝對面二人笑道:“硬度差不多,這毛竹能用。”
老丁聞言大方笑道:“何員外長期跟所裡有來往,他的貨肯定能用。”
“儘可放心。”何員外“唰啦”一下子,合上摺扇比劃道,“所裡丁大人吩咐的事,我就當自己的事做,說白了,按照楊公子給的價錢,這買賣我是賠的!”
“多謝多謝!”楊長帆連連作揖,他知道商人是不可能賠的。
“那這事就定了?”老丁拿出一張單子遞給楊長帆,“我在中間作保,三月初一之前,按照這單子所說,貨到付款。”
“沒問題!”楊長帆嘴上說著沒問題,可還是拿起來仔細檢查,合同這種東西還是要看的。
何員外看楊長帆認真的樣子,又展開了扇子悠然起來:“楊公子放心,丁大人作保,我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舉。”
正說著,翹兒端著茶具過來放在圓桌上,俯身備茶。
“自己來就好了。”何員外抬手笑道。
“成。”翹兒轉身就回屋了。
“……”何員外表情相當尷尬,客氣而已,真讓我自己來啊!
老丁眼尖,趕緊拿起了茶壺給何員外倒,“來來來。”
“丁大人客氣……”
片刻後,楊長帆已經看好了單子,沒問題,就是自己要求的那些東西,攏共也是個整數,十兩,在預算內。
“簽字畫押麼?”楊長帆問道。
老丁擺手笑道:“不必,給我存著就好,交貨那天我也在。”
“來來。”楊長帆交了單子,舉杯敬茶,“敝人剛剛出來做事,根基不牢,多謝兩位大人相助!”
“請!”
“請!”
楊長帆和老丁都是三兩口直接喝了茶,何員外卻晃著茶杯先聞了聞,嘆了句“茶一般,可沏得好”後,先掩面抿了一小口,然後慢慢喝下。
老丁和楊長帆都沒往後接話茬,就這麼看著他喝完放下。
放下茶杯後,何員外才笑道:“剛剛楊公子過謙了,畢竟是舉人家,根基厚得緊。”
“不敢不敢,舉人是我父親,我自己讀不進書的。”
“這書,我也讀不進。”何員外擺著扇子道,“不是讀不懂,是不願只讀那幾樣,後來我也想通了,風雅因人而異,我喜歡什麼就讀什麼,不喜歡就不讀,只為功名讀書,太過死板。”
楊長帆連連感嘆:“何兄大才啊!這才是境界!”
“境界談不上,自得其樂而已。”何員外竊喜笑道。
“說到讀書。”老丁又倒了杯茶,衝楊長帆問道,“據說你弟弟頭場考第一?”
“丁大人都知道了?”
“嗨,也不知道怎麼就傳過來了。”
八成是趙思萍,等不及開始吹了,還是那句話,瀝海太小,容不下八卦。
“是啊。”楊長帆點了點頭,指著地上一堆風鈴道,“我這不正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