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樹林。
陸塵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後,站起身帶著阿土藉著山林中茂密的枝葉,開始往下走去,緩緩靠近那個安靜的部落。
……
“待會你就留在這裡,不要出去,不然的話,你這外形太過顯眼,被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陸塵帶著阿土從山林中緩緩下行,在距離蠻人部落最近的一處隱蔽樹叢後蹲下,然後對阿土交代道。
“你就在這裡等我,待會等那些人殺進來後,我也下去一下,應該很快會回來。”
“汪……”阿土似乎聽懂了陸塵的話,但顯然並不同意,在壓低了聲音低吼了一聲後,它還張開嘴輕輕咬住了陸塵的褲腳,一副不想讓他下去送死的樣子。
“放心吧,”陸塵拍了拍阿土的腦袋,道,“我又不像你這麼笨,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阿土瞪了他一眼,口裡獠牙交錯起伏,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乾脆一口咬死這人算了。
陸塵恍若不覺,摟著它的脖子,對阿土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然後阿土睜大了眼睛,看著陸塵伸手到心口那邊一摸,過了片刻後忽然就摸出了一套黑色衣衫來,然後只見他施施然脫下外衣,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
此時再看過去,陸塵的外形幾乎就和前幾日追殺他的黑衣人差不多了,等他再拿出一塊黑巾把臉一蒙時,哪裡還有原本陸塵的影子,活脫脫的就是一個“魔教殺手”的模樣。
阿土看得目光都直了,陸塵則是笑了笑,然後對阿土感慨道:“多虧我聰明,當初在清水塘村時搶來的那套黑服還存著,今天就派上大用場了。”
蠻人部落裡的那個奇異的儀式進行得十分漫長且枯燥,但所有的蠻人對此毫無怨言,一個個看上去還崇敬無比,顯然對蠻人來說,這種對祖先的崇拜是壓倒一切至高無上的最重要的事。
那個年老的祭司口中的歌唱從未停下過,但或許是年紀太大,又或是能力終究有限,到了後來,他的體力明顯有些跟不上了,得倚靠旁邊的幾位蠻人戰士暗中攙扶著,他才能繼續下去。
不過饒是如此,這位祭司也絲毫沒有退縮放棄之意,他口中古老的歌曲也從未中斷過。
更遠的地方,天空中盤旋飛過的劍芒緩緩落下了,最後幾乎都是無聲無息地落在山坳外的一片樹林中。
片刻之後,從林子裡走出來前前後後十幾個身影,站在那邊的山林山坡間,同樣遠遠地開始眺望這個神秘的蠻族部落。
陸塵甚至能看到那邊有些人的目光和神情間透露出來的震驚。
……
黑衣人中顯然沒人能預料到會在這荒山野嶺中看到這樣一幕,於是很快的,那邊的人群裡開始彼此說話議論,甚至開始發生了爭執。
有的黑衣人手指遠處,越過了這個部落,那意思似乎是大事為重,但同樣也有的黑衣人則是指點著山坳中的蠻人部族,口中激動地說著些什麼。
這樣的爭執一開始只是一兩個人,但很快旁邊周圍就有其他人加入,然後迅速地發展到所有的黑衣人差不多都摻和進來,分成幾乎勢均力敵的兩派。
部落裡的蠻人仍然還在專心著那奇異的儀式,而那些黑衣人也沒有大聲喧譁驚動他們,陸塵則是安靜地潛伏在部落的另一邊,耐心地等待著。
終於,在山林中的黑衣人們經過激烈但低調的爭論過後,得出了最後的結果。
陸塵凝視著那片山林處,看著那十幾個黑衣人緩緩散開,就像是一張帶著殺氣的尖鉤大網,緩緩地將這個部落合圍起來。
有許多人,沉默地取出了自己的法寶兵刃,森寒的光芒在早上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彷彿飢渴地等待著鮮血的澆灌。
蠻人部落裡,那個原本正在吟唱的老祭司突然身子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