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徐氏就已回過神,她斂了眉眼,語氣淡淡地拒絕,「不去了。」說著把那張廢了的宣紙推到一旁,重新擬了一張,邊寫邊說,「我若去,他們又該吃不痛快了。」
又道一句,「回頭把我給她準備的沉水香送過去吧。」
她知道阮妤喜歡香料,其中最喜歡的就是沉水香,只是這香料極其難買,前幾日她出去正好碰見就給人買了。
盛嬤嬤看著她,忍不住嘆氣,「您何不親自給她?」
從前也是這樣,明明十分關心阿妤小姐,每次出門總會按著阿妤小姐的喜好買許多東西,但每次回來,又從不親自交給阿妤小姐,不是讓她拿過去就是讓似月拿過去,彷彿只是她臨時想到隨手撥出去的玩意一般。
「您若親自給阿妤小姐,她肯定高興。」盛嬤嬤又輕聲勸了一句。
可徐氏沉默許久,還是搖了搖頭,「不了,你去吧。」
從前她不去,是因為不喜歡阮妤總是跟她冷著一張臉,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就連眼睛也透著寒氣,她每次瞧著,又是傷心又是生氣,別說親自給她了,就連話都不願和她好好說一句。
好像只有這樣的互相傷害才會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如今她不去,不是因為她還不知道錯,而是她已經沒這個資格了。
有時候徐氏也會想,倘若當初她不跟阮妤較勁,好生和她說話道歉,便是不道歉,把自己的心意表現出來,是不是她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
便是做不了母女,也能像她和阮老夫人這樣好好說話好好聊天?
徐氏不知道。
她只是有些難過,有些傷心。
半開的軒窗外鳥兒不知疾苦地歡快叫著,倒是越發襯得裡頭的冷清。
吃完午膳。
阮靖馳就打算先離開了。
他在霍家的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收拾過自己,別人不說什麼,他自己卻覺得丟人,加上當初衣服帶得不多,他自己不會洗,又不好意思讓別人給他洗,每天都是這件換下扔一邊,隔幾天再穿上,外衣倒是沒什麼,可裡頭的內搭,他總覺得有味道了。
而且他也要讓人去打聽下柳、文二人如今怎麼樣了,他答應阮妤以後不會隨便跟別人動手,不過這兩個狗東西,膽敢算計他,他自然是要去跟他們好好清算下舊帳的!
「祖母,我先走了啊!」
阮靖馳還是不大習慣當著別人的面喊阮妤「姐姐」,和阮老夫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往外頭跑,反正阮妤說了她要在這多住幾天,他晚上可以再過來。
「慢點跑!」
阮老夫人在身後喊道,見他應是應了,速度卻一點沒減,很快就跑得沒了蹤影,只能無奈地和阮妤吐槽,「你這弟弟年年長歲數,年年長不大。」
阮妤看著阮靖馳離開的方向,收回目光後和阮老夫人笑道:「也不盡然。」
「嗯?」
阮老夫人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阮妤便和她說了阮靖馳離開青山鎮前的舉動。
阮老夫人聽完後驚訝極了,她自己這個孫子是什麼性子,她最清楚不過,對自己認可的家人好,可對不喜歡或者陌生的那是一眼都不會去瞧,外人都覺得他蠻橫不好接近,沒想到如今居然知道給人送禮了,她兀自感慨了好一會才笑道:「這瞧著是長大了些,也好,咱們這個家以後總得靠他來撐,我還總擔心他長不大發愁呢。」
阮妤笑笑,沒再提這事,而是柔聲和人說,「我陪您去散會步吧。」
「好。」
阮老夫人笑著站了起來,正好她今天也吃多了。
等在院子裡走了五、六圈,消了食,阮妤便又扶著人去裡屋休息,這是阮老夫人幾十年來的習慣,每天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