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行坐在這,甚至能看到窗外也依稀變得清晰的庭院,杏花茂盛,桃花點點,依舊是最好的春日。
而屋中,蕭常壓抑的嗓音也終於響起,「衛聽音打聽到您是李紹的血脈,便找上門,那個時候郡主已經有九個多月的身子,被她一推,雖然有幸保住了您的命,自己卻沒能熬過來。」
他是真的怨恨李紹,全不管他是不是天子,大膽地直呼他的名字。
霍青行卻聽得微微蹙眉,偏頭看他,「衛聽音?」
蕭常知他不曉得長安人事,忙替他解惑,「便是李紹的那位原配夫人,從前那個衛國公家的大小姐。」對於這位蠢婦,他同樣厭惡至極,此時說起話來也是咬著牙,陰惻惻道:「她仗著自己是先帝賜婚,又覺得郡主那會沒了老王爺和王爺,好欺負了,便特地在相爺他們離京時鬧到府上。」
霍青行輕輕抿唇,長眉也微微皺了起來,「所以死是意外?」
蕭常雖不願卻也只能承認,點了點頭,當年相爺王爺李紹三方查了一個月,都沒找出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見對面青年長眉依舊不曾放鬆,不由問道:「主子是覺得哪裡不對嗎?」
霍青行沒說話。
官府查案也要詢人證物證,更何況這事過去十七年,豈是他空口白話就能斷的?他沉吟一會,只問,「衛氏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當年莊相和宮裡那位不僅身份貴重還是同盟,不論私下鬥爭如何,這樣的事……不管是為了他們自己,還是為了他的生母,都不可能傳出去。
「這事當年都有誰知曉?」他問蕭常。
蕭常一怔後訥訥答道:「應該只有相爺和李紹,還有郡主的貼身侍女從姜以及阮老夫人知曉此事。」
「忠義王呢?」
「王爺是後來才知道此事的。」
這幾個人裡,其餘幾位都不可能,唯一一個不認識的,霍青行長指輕敲桌面,問他,「那位從姜如今在何處?」
蕭常知他是懷疑,忙道:「從姜姑姑從小陪在郡主身邊,絕不可能背叛郡主。」又說,「當年她怕郡主一個人孤單,等郡主下葬,她也跟著一起去了。」
「是位忠僕。」霍青行默了默,又過了一會才說,「既然這些人都不可能,那麼當年衛氏究竟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可有人詢問過衛氏?」
「有,當年衛氏說自己收到一封信,氣急之下就找過來了。」
「信?」
霍青行蹙眉,「可查出是誰送的?」
蕭常搖頭,「後來相爺和王爺都去找過,根本就沒有衛氏所說的那封信。」說著又緊緊捏住拳頭,恨道:「保不準就是她故意捏造的!」
「便是捏造,她也得有個知曉的源頭。」霍青行淡淡一句後便沒再說話,繼續看著那點微弱的燭火,他的眉眼陷於陰影中,顯得五官輪廓越發深邃。
此時夜已深,隔壁的歡鬧都開始消停了,只有鳥兒在外嘰嘰叫著。
蕭常看著對面沉默不語的青年,心臟突然砰砰跳動起來,起初是很有韻律的一下一下,到後來越來越快,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看著霍青行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狂熱,他忽然有個念頭,多年之前的秘密或許即將大白於天下,他的小主子一定能調查清楚,讓郡主的亡靈得到安寧。
這讓他幾乎熱血澎湃,坐立不住。
「主子,衛氏如今就在冷宮。」他突然起身,向霍青行抱拳,「您若想要知道什麼,屬下這就去宮裡把她帶出來!」
霍青行搖了搖頭,「不用。」
「為何不用?您不是想調查郡主的事嗎?」蕭常皺眉,當他是擔心自己,又笑道:「宮裡戒備是森嚴了一些,但也不是連闖一闖的機會都沒有,我若事先安排好,知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