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他們就如雲南王所言,只是熒熒之火,可這些年,就是靠他們這一點點熒熒之火趕走了鮮卑、突厥,大宛、朝鮮……那些曾經猖狂的部族重新臣服於他們,再也不敢向大魏踏進一步,讓那些曾經和親的公主終於可以回歸家鄉,讓那些被異族踐踏的土地恢復原本的面貌。
而今。
北羌也被他們收服。
此後,他還會收服大秦、烏丸、匈奴……
這是他一生的使命和目標,他永遠不會後退。
「這次,你不用去。」徐長咎開口,看向徐之恆的目光和語氣難得帶了一些和緩,「你這些年一直跟著我東徵西討,我都忘記你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這次就留在家中好好陪你的母親。」
「若有中意的姑娘便和你母親說。」
「不,」
徐之恆拒絕,「我要去。」
看著徐長咎微微蹙起的眉峰,徐之恆並沒有退讓,「我如今沒有喜歡的姑娘,與其耽誤她們,倒不如隨父親先收服大秦,父親也不希望我和不喜歡的姑娘相敬如賓一生吧。」
他知道父親不愛母親。
他對母親有尊敬有守護,可以給予她所有想要的一切,唯獨沒有感情。
果然——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徐長咎在聽到這話,沉默一瞬後沒再說什麼,他只是拍了拍徐之恆的肩膀,「那你和你母親好好說。」而後便未再多言,自顧自去了書房。
徐之恆目送他離開才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
他要跟父親一起去收服大秦,除了不想成婚這個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前世父親就是死於徵戰大秦的途中,說是中了敵軍的毒箭,不治身亡,可他後來查到那支毒箭根本不是大秦人射的,而是父親身邊的副將葛峰!
葛峰早就投靠晉王,當初就是聽從晉王的吩咐在戰場中毒殺父親,雖說如今晉王已經被貶到涼州,葛峰也被他想法子解決了,但他還是擔心。
所以這次,他必須得去!
他絕不能讓父親和前世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將士,可以死於戰場,卻絕不能死於那骯髒的陰謀之下!
……
金香樓。
已是傍晚時分,這會正值晚膳時間,酒樓客人依舊不少。
阮妤剛從後廚出來,就看到霍青行來了,她笑著朝人走過去,「今日不回家吃飯了,酒樓今日上了新菜,我們就在這吃吧。」其實是捨不得男人每天讀書這麼辛苦,回家還要做菜洗碗。
所以這陣子阮妤都是和霍青行在酒樓吃飯的。
只是沒想到男人搖了搖頭,和她說,「剛剛莊相遣人給我來信,讓我們去莊府用晚膳。」
「什麼?」
阮妤微微一怔,莊相邀請他們去吃晚膳?她微微蹙起柳眉,奇怪道:「莊相怎麼突然想到邀請我們去府中吃飯了?」而且還是邀請他們兩個人。
如果只是霍青行,還說得過去。
她算是怎麼一回事?
霍青行也不清楚,他是散學的時候收到莊家下人的邀貼,說是莊相今晚得閒,邀請他和阮小姐一起吃晚膳。
他心中雖奇怪,卻也沒有拒絕。
來長安這幾個月,他受莊相照拂頗多,應承下來後便來金香樓找了阮妤,見她微微蹙眉,又笑著安慰道:「別擔心,莊相人挺好的,想來就是請我們吃頓便飯。」
阮妤還是覺得奇怪。
她跟霍青行還未正式定親,怎麼著也不該被一起邀請去家中吃飯,但想著莊相的為人以及這些日子對霍青行的照拂,她也沒再猶豫,讓人去準備一些糕點,然後和霍青行抱怨道:「該早點和我說的,如今這個時間再去外頭買來不及,只能拿些酒樓的糕點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