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乎有些呆愣的看著她,連正壓在楚無心身上施暴計程車兵都有些發怔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赤衣美少年。
此時她孤身一人,手無寸鐵,而院中徐威的手下不下百人——包括徐威在內,卻沒有一人生出將她拿下的念頭。也許是因為她笑得太過閒適,也許因為是她帶笑的眸太過幽深,也許是因為她渾身散發出來的、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氣質,在她的周圍劃出了一片屬於她的領域——那是一片連他們也不敢冒然靠近的領域。
“少樓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楚天幾近絕望地對楚少樓嘶吼著,“快走,快走啊少樓,別管爹,別管我們了!”
“別鬼吼鬼叫的,要吼到地獄去吼!”徐威在楚少樓平靜的注視下狼狽地收回目光,遷怒似地狠狠踹了楚天一腳,舉起佩刀,將他的四肢一刀一刀砍下來,再兩刀穿腹,最後一刀直削頭顱!
“楚少樓,看見沒有,這是你爹啊,你本來有一個爹,現在變成六個爹了!哈哈哈!”
對此,楚少樓僅是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在眾人血流成河、悽聲慘叫的此刻,她這一笑,可以被理解為善意的微笑,但放在此時此刻,卻讓徐威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你,你笑什麼!”
“沒什麼。”楚少樓站正身,從臺階上一步一步走下來,走向徐威。
“你……”徐威下意識地想後退,好在及時剎住腳。他轉向院中呆愣著不動計程車兵,“你們愣著做什麼?繼續玩,直到把楚家的女人都玩死為止!”又對身後的近侍下令:“誰把楚少樓給我拿下,重重有賞!”
他身邊的侍從抹了把汗,提醒道:“大人,他是……聖骨天人啊!”
“那又怎麼?”他狠瞪了那名侍從一眼。
“殺了聖骨天人會遭天遣……”
“沒用的東西,本官有說要殺他嗎?把他給我拿下!”
可是隔了半天,徐威身後的侍從沒有一人行動。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赤衣少年打著呵欠,踏過一具具散發著腥臭味的屍體,踩過他家奴的手指、長姐的血肉、父親的頭顱……然後閒適地從他身邊經過,就這樣,在一陣陣男人淫靡地低喘與女人絕望地嘶吼聲中,消失於月下。
“為什麼不救她們?”夜色下,一個身影悄然靠近隅隅獨行的赤衣少年。
楚少樓微微一頓,沒有回答不速之客的話。
不速之客又說:“以你的能力,雖然救不了所有人,起碼可以救下你的親爹和你同父同母的妹妹。”
“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又為何,要去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別傻了,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楚少樓留戀。”夜風中楚少樓的回答彷彿在說給不速之客聽,又彷彿不是。
“你還真是冷血啊!”不速之客的聲音很好聽,似是風的輕吟。
楚少樓驀然站定,看著眼前披著黑斗篷、只餘一雙如豹般銳利的琉璃色眼眸的不速之客,反問道:“你不是也全程觀摹了嗎?”
不速之客點了點頭,笑出聲來:“你這性格,真是讓人喜歡!讓我開始捨不得殺你了。”
“捨不得就離我遠點,哪天捨得了再來找我。”楚少樓朝他揮了揮袖,彷彿在趕蒼蠅。
“我會的,咱們後會有期了!”不速之客說罷,一拂斗篷,飛身離去。
再後來,季雲歸的兵馬踏著月色而來,和楚少樓迎面遇上。他跳下馬背,急奔過來,握緊她的手。天知道他帶兵進城後,看見滿街的殘屍斷肢時是多麼心急如焚。他竟然害怕在裡面發現楚少樓的屍體,幸好,她安然無恙!
“怎麼在這?楚府出事了?”他復又望向遠處在月色下顯得森森然地楚府。
楚少樓輕聲回答:“一切都結束了。”
“方言,快帶人去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