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找誰?&rdo;我奇怪地問。
&ldo;我姐姐叫我來的。&rdo;他說。
&ldo;你姐姐誰啊?&rdo;我不耐煩地問。
&ldo;餘心樂。&rdo;他說。
我聽了一愣,想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原來餘心樂讓我&ldo;寄存&rdo;的是他弟弟啊。媽的,這一陣兒讓我吃驚的事情太多了。先是玩&ldo;拍賣&rdo;進了套,怎麼現在幫人&ldo;寄存&rdo;東西也進了套?&ldo;你能不進來嗎?你姐姐只說寄存東西,沒說寄存人啊。&rdo;我冷淡地說。
&ldo;可我姐姐說你是一個好人,是這個城市裡一個好的ba,你樂於幫助有困難的人。&rdo;小夥子很利索地說。
小夥子話很愣,但是我還真沒法接,看樣子是餘心樂教他說的,摸著我的軟肋說的。僵持了半分鐘,我沒退縮,小夥子也沒退縮,相反倒更熱切地看著我。又過了一會兒,我的心一軟,心想,唉,沒辦法,誰讓我那麼輕易地答應了餘心樂呢,而且人家剛才不是還誇我是個好的ba嗎?總得說話算數吧。想到這兒,我下意識地一側身,男孩也不客氣馬上大踏步走進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我陰沉地關了門,然後去廚房倒了一杯隔宿的冷茶給自己喝(就給自己喝)。一邊喝茶我一邊走到
客廳裡皺著眉問男孩子,&ldo;你怎麼這種天氣來?&rdo;
&ldo;那我什麼時候來合適?這兒總是這個天氣呀。&rdo;男孩不懂事地說,我聽了心裡更不高興。
&ldo;你姐姐讓你來幹什麼?&rdo;我斜著眼睛又問。
&ldo;住下,她說這是她給我租的房子。&rdo;男孩說。
聽了這話,我差點背過氣去,這叫什麼事兒?我人還在吶,就拿我這兒當旅館了。不行,這太欺負人了。&ldo;海帶&rdo;怎麼了?ba怎麼了?憑什麼讓人這麼欺負?
&ldo;放屁,你現在就給我出去,兩秒之內在我眼前消失,馬上!&rdo;我終於忍不住憤怒,厲聲叫了起來。
男孩愣了,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在瞬間變得如此憤怒。他晃動著亂蓬蓬的頭髮站了起來,滿臉倔強的表情,就好像受了委屈一樣,然後一步一步走出房門。
我真是給氣壞了,坐在沙發上來來回回按搖控器。可我的眼睛沒看電視,腦子裡翻來覆去想這件事。這叫什麼事?這個社會怎麼會如此利用一個人的善良之心然後不遺餘力地打擊它?難道我們只能生活在一個彼此充滿冷漠與警惕的環境裡嗎?我想起在國外看到過的一些在街頭開玩笑的電視節目,前一陣我發現它已經被移植到中國來了。但是節目的氛圍完全不對,在這些模仿節目中,中國人面臨事情發生時嚴峻的表情,戒備的眼神,結果未知時的暗暗驚恐,以及真相大白時內心的不耐煩和外表的強顏歡笑都讓我對這個環境痛心疾首,難道我們只有露出彼此鋒利的牙齒才算是真正的人類嗎?
胡思亂想了二十分鐘,我下意識地站起身走到陽臺往外看。我就住在二樓,所以小區裡的情形一目瞭然。在一張石凳上那個年輕人坐在那裡,他抱著頭,蜷著身子,任憑狂風與黃沙從他的身上肆虐而過,整個小區除了他,空無一人,估計所有人都躲在家裡。
眼不見心不煩,我趕緊躲了,可過了二十分鐘,我忍不住又去看他,他還在那裡。再過二十分鐘,我再去看,他依然在。這時,我終於猶豫了,我覺得自己太不人道了,這樣下去他會被吹成石頭的,我想。於是,我開啟窗戶,在風中,衝著年輕人的背影喊了起來,&ldo;喂,你,給我上來,不過告訴你啊,這可是暫時的啊。&rdo;年輕人在我的叫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