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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漾著一股溫馨氣息,使人有一種安定感和幸福感。

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滿月吸吸呵呵地推門進來。木琴連忙起身讓座。

滿月坐下就問,給秦技術員煮薑湯了麼。得知沒有後,她又說道,這哪兒成呀,城裡人身子骨都嬌貴,怎禁得住山裡的寒氣吹哦。

秦技術員笑笑,說道,哪有那麼嬌貴,這陣子就好多了。

滿月道,可得當心哦。我家還有幾塊生薑。一會兒,拿來給你煮碗喝了,保管沒事呢。

秦技術員忙說不用不用,就起身告辭,與京兒一起去了西院。

滿月又與木琴扯了起來。她說,今天這會開得多麼多麼好,全說到了大夥兒的心眼裡了。安排得也周到,沒聽誰說過旁話的。木琴就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肯定有事。就等著她開口。

果然,在閒扯了一陣子後,滿月悄聲問道,他大娘,有句話不知咋開口呢。

木琴忙回道,你有啥話,就儘管說。

滿月扭捏了一下,說道,我家柱兒這崽子回家就跟我哭眼抹淚的,非想跟京兒他們一塊進科技組,學點本事。我琢磨著,雖說柱兒只上了幾天初中,硬是叫窮家給拖累咧,沒上完就回哩。可他好歹也算是個初中生。讓他跟秦技術員學學,行不。

木琴為難地捋捋頭髮,半晌兒沒說話。屋子裡一時沉寂下來。木琴的神情讓滿月尷尬萬分。

滿月眼巴巴地望著木琴,就像哈巴狗抬頭仰望主人乞求一根骨頭一般。她嘴唇憋了半天,還是陪著萬分小心,柔柔地說道,他大娘,就當可憐俺娘倆了吧。喜桂去了,家裡的頂樑柱也就指望柱兒嘞。柱兒進去,就死心塌地地跟你幹。你叫他站,他就死也不敢蹲著呢。

木琴嘆口氣,說道,他嬸子,不是我不應,是怕大夥兒不應哦。今兒開會都講定了,剛一頓飯的功夫,又變卦了,叫大夥兒咋看咱。這攏林的事,大夥兒還心不齊。再要弄出個岔子來,誰知往後還會有啥事冒出來呀。當初也考慮過柱兒了,覺得他還小了些,就沒定他。過些天吧,等事情有了眉目,需要人手的時候,我第一個就讓柱兒進去,好麼。

滿月失望地低下頭。她用逡裂的黑巴巴的手拽著衣襟,幽幽地道,他大娘,俺娘倆可全指靠你哩。行不行的,也就在你一句話。俺娘倆實在是沒有法子喲。話音未落,一顆豆大的淚滴滾落在已看不出什麼顏色的髒兮兮的衣襟上。

寒冷的冬天3)

茂生不安起來。他平生最見不得女人哭。一看見女人落淚,他就不知所措。

關於這點,多年以後,立志要為杏花村立傳寫志的鐘兒曾自信地坦言,這一發現權應首歸於他。原因是,在他家裡,從沒有過女人的哭聲。木琴那樣的女人,心性比男人還硬。即便與茂生有過的幾次賭氣爭吵,甚至情緒激動時差點兒動手掀了桌子砸了碗,都沒有引出過她一顆眼淚。因此,茂生對女人的憐憫之情,就從沒有機會得到發揮。最先獲得這種機會的,是在幾年前。茂林兩口子不知為什麼事打了起來,且打得頭破血流。雪蛾被打得鼻青臉腫。最慘的還是茂林。他的臉上、脖頸子上,以及前胸後背,都被抓撓出道道血印子。而且,他的襠部受到重創,幾天裡走路都是一歪一扭的。然而,雪蛾還是不依不饒。她來到時任婦女主任的木琴跟前,眼淚鼻涕甩得滿屋都是。她訴說夜裡茂林如何如何欺負她折磨她,不把她當人待。茂生先是紅了臉,後又忍不住雪蛾的眼淚橫飛,就慌慌地躲進西院。進院的時候,臉上竟然佈滿了溼漉漉的淚痕。當時,鍾兒一個人剛從東院偷偷潛進西屋,想檢視京兒曾給葉兒買的那塊紅紗巾是不是真的像杏仔說得那樣好看。所以,這一秘密,只有他知道,連杏仔也沒有說過。

此時,茂生挪動了一下身子,眼瞅著木琴,用眼神示意她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