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
路越走越僻靜,走這個方向到陸家,必須經過這座小山坡。
日間這裡是小孩子游玩的地方,也頗為熱鬧,入夜後卻有如鬼域,北盜對附近的環境絕無疑問很熟悉,才選擇這個地方動手。
陸丹並不知道危險已迫近,及至冷風一陣吹得酒意全消,北盜已隨風從一株高樹上掠下,一柄快刀自他的腦後削落。
北盜一身衣衫全都束緊,不帶風聲,隨風而來。不急不緩,這一刀砍中,卻還是致命,他用這種方式先後也不知已割下多少腦袋。
陸丹驚覺有人偷數,那柄刀已經很接近,他縱然怎樣閃避,看來也難免傷在刀下,卻就在此擦,一塊石頭飛來,正打在刀鋒上。
“當”一聲刀被開啟,北盜人亦不由翻身落下,刀環轉一匝護佐身子。
陸丹目光盯住他面上,喝問:“什麼人?”
北盜沒有理會他,目光閃動,一心在我那個阻止他動手的人。
那塊石飛來的方向實時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卻是替北盜回答陸丹:“他人稱北盜,卻非獨盜既無盜,而且見錢開眼、這下子可是要盜你的人頭。”
一聽這聲音,北盜一張臉便繃緊。
“是那一個指使你的?劉瑾?”陸丹喝問。
北盜只是向那個蒼老的聲音來處,一聲:“是你?”
一個人應聲從那沒一株高樹上掠下,正是那個已然在小酒家內醉倒在陸丹面前的老頭兒,他手捧大紅葫蘆,喝了一口酒才回答:“你也太不長進了,竟然淪為太監的奴才,江湖上的朋友還將你我並排在一起哩?”
陸丹心頭一動,脫口嚷出來:“老前輩原來就是南倫北盜中的南偷!”
“你沒有聽清楚?”南偷瞪了陸丹一眼。“南偷便南偷,怎麼拉上北盜一起叫。”
陸丹正要答話,北盜經已冷笑截住。“老頭兒,我們河水不犯井水……”
“河水井水都是水,連這個道理你也不懂?”南偷打了一個“哈哈”。“難怪更不懂天下人管天下事。”
“你真的要管?”
“管定了。”南偷仰首又喝了一口酒。
“這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現在喝的酒也還是他的錢真的。”南偷拍著那個大紅葫蘆。
“我也給你錢買酒。”北盜揚手一錠銀子飛出。
南偷伸手著似便要接下,突然轉身一個虎尾腳將那錠銀子踢回去。“你的錢太髒,拿來買酒喝,就是不會發酒瘋也會絕子絕孫。”
北盜將銀子接下,嘆了一口氣。“你還是那個臭脾氣,不吃敬酒。”一頓接問:“我們有多久沒有交手了?”
南偷打著酒呃。“誰有興趣記這種事?”
“除了打架,我們每一次見面好象便沒有其它事要做的了。”北盜嘆息。
“你喜歡打架啊。”南偷使勁的捲袖子。
北盜又是一聲嘆息,人刀飛前,翻滾著當頭向南偷削下,刀光如雪花飛舞,正是一招“雪花蓋頂”。
“好一招雪花蓋頂。”南偷抱著葫蘆滴溜溜一轉,轉到了北盜身後,葫蘆頓勢一送,撞向北盜腰背。
北盜身形剎那一快,讓開葫蘆撞擊,順勢撲在地上,伏地一滾,刀花再展,滾削向南偷的下盤。
“好──老樹盤根!”南偷大笑。“你還是這種老套,既乏創意,又無突破!”笑說著人與葫蘆也貼地滾轉起來,從容接下北盜滾動的刀花。
北盜沒有作聲:人刀越滾越急,開始只見刀花裡著人身,逐漸人身也融入刀化中,最後非獨人,連刀花也不見,只見一團亮光。
刀用得這樣迅速,身形的變化這樣靈活的人實在不多,陸丹當然看得出這種刀法並非南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