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的朝堂之上站穩腳跟,這是一個一直讓他擔心的問題。
“頊兒,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事,想要對朕說啊?”
趙頊稍稍一愣,隨即他便明白了,有些事瞞是瞞不到永遠的,瞞也解決不了問題,便振作了精神道:“父皇,兒臣確實有事想要向父皇稟報!”
“那就說吧!我現在精神好的很!”英宗挺了挺腰,示意自己身體沒事。
“那兒臣就據實稟報了…………河北東路,滄州,水陸艱阻,本乃窮困之地,然臣於今秋奉命入境恰逢地震頻,震後見村裡無炊煙,野多暴骨,蕭條慘慘,令人不可忍視,鬥米五貫錢置之,母棄生兒,父食死子,父老相傳,鹹有百年未遇之災……更加水災蟲災並,冬春更不知如何,臣請出內府撥錢資,並請河間諸府開倉放糧,以賑災情,以安民心!”
英宗雙眉緊鎖,一言不的聽完了趙頊的稟報。
“滄州知州,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是李肅之吧!”
趙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面色枯黃的皇帝,大宋境內把全國分為十五路,早在建國時便建立“路”――“府、州、軍、監”――“縣”三級制。府州軍監,雖名稱不同,但為同一級。“軍”,多設在沿邊地區,統轄縣、城、鎮、寨、堡,內地所設,均兼領縣政,形同州級。“縣”,則是三級當中最低一級的行政區劃。縣,仍分作赤、畿、次赤、次畿、望、緊、上、中、中下、下1o等。“次赤”、“次畿”是指陪都,輔京所在的城池或郊區,滄州只是一個下轄四縣的普通州而已,英宗卻能輕而易舉的想起滄州的知州是誰!要知道整個大宋這個級別的官員不下五百人,趙頊相信即便是剛才所說的唐太宗皇帝,也沒有這樣的能力!這需要極為強悍的記憶力,更需要了解州府間官員調動,像這個級別的州三年刻就要換一次知州的。
就算把宰相韓琦叫來,趙頊也覺得,他一定不知道滄州的知州是誰!而他的皇帝老子居然做到了!他已經足足半年沒有上過朝,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幾乎都是在福寧殿的這張龍攆之上度過。
英宗的幾個兒子個個孝順,從沒有為了皇位的歸屬爭吵過,而趙頊更是個大孝子,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內心深處對於英宗懷有其他的想法,說得難聽一點,趙頊從沒認為他的老子英宗趙曙是個好皇帝,甚至可以這麼說,在趙頊的心中英宗是大宋歷代以來最差勁的皇帝,當然趙頊和英宗一樣在內心深處一直將這些歸結於身體的原因,而並非個人能力的原因。
而現在趙頊徹底的震驚了,就連他這個天天在外面跑的人都不清楚這小小滄州的知州是何許人也,英宗卻毫不費力的報出了名字!
“頊兒,你覺得李肅之說的該怎麼處理?”英宗慈祥的望著自己的兒子道。
趙頊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思路便道:“若是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就應該按照奏章上說的辦!”趙頊又想了想道:“依兒臣看,這還不夠,國庫還須另外拿出五萬貫付滄州賑災!”
“唔!頊兒所言極是,那便按照你說的辦吧!我看就由你親自督辦此事!”
“兒臣遵旨!”
趙頊跪倒在地,心中卻是洶湧澎湃,英宗以百姓為重,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讓他大感意外,這也不能怪趙頊看不懂,因為以往英宗凡事畏畏尾的形象實在是過於根深蒂固了!
誰說我的父皇不如唐太宗,誰說他總是以無為而治為藉口,龜縮在寢宮之中不問朝事!趙頊幾乎想振臂狂呼為皇帝老子正名,他第一次以另外一種敬佩的眼光仔細觀察著英宗,這目光之中不僅僅是兒子對父親的敬畏,更多的是一個臣子對於皇帝的由衷敬佩!
“去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休息好了,就去辦事去,畢竟這事也拖不得!”
英宗的話正對趙頊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