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散了架,嘩啦一聲,眾人無一倖免摔倒在地。
一個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踉蹌著從摔倒的人群中站起,及地的長裙卻成了她的累贅,沒跨出幾步便又被人絆倒在地,她的羅裙之上滿是了黃色的泥沙,勝雪的肌膚也沾染了汙穢。
一刻鐘前,她還站在那扇熟悉的窗前,張望著民信局的動靜。
而一刻鐘後,這裡就成了人間地獄。
女子掙扎著爬起來,可是身旁淨是些逃命的人,她一介弱女子又怎麼擠得過他們,嘩啦一聲,茶肆的整個大門門框砸了下來,原本一丈寬的出口,只剩下了半丈不到,女子剛往前走幾步,便被周圍的恐慌的人群撂倒在地。
“你們找死!”一個冷酷的聲音在破敗的茶肆內迴盪。
寒光閃閃的袖刀猶如七步奪命的毒蛇,輕輕一揮,方才拉扯女子的人便倒在了地上,脖間的鮮血汨汨而出。
見到血,茶肆內擁擠的人更加瘋狂,他們的嗓子裡出怪異的嘶吼,揮動著雙臂抓住周圍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來防止自己摔倒。
女子顯然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她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而現在這小小茶肆裡的人為了求生,面目猙獰,暴露出了人最為醜陋的本性,他們不管別人的死活,為了前進一步佔到他們認為最為有利的地方,歇斯底里的推到每一個敢於阻擋自己的人。
女子顫抖著,幾乎無法動彈。
“我…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不該寫信讓你回來……如果你死了,就…。就讓我一命抵一命吧!”
女子站在原地,已經泣不成聲,此時她的心中後悔萬分,她只想衝出去,找到那個讓他牽掛的男人,不管他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茶肆裡不時有各種異物砸下來,青瓦,石板,甚至二樓的桌椅,每一樣東西掉落的同時,都幾乎會有一個人倒下,這裡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王志倫依舊揮舞著袖刀,那些失去了理智的人,一個個倒下,瞬間便用殺戮開闢了一條通往吳子巷的通道。
“你…。你!”女子顫抖著早已說不出話來。
“我帶你出去!”王志倫拉著女子便向門外衝去。
女子拼命的向民信局的大門飛奔而去,兩旁從房屋上摔落的瓦片紛紛墜地,漫天黃色的沙塵被血色的陽光染成了暗紅色,巷子裡到處是驚慌失措,不知該往何處逃命的百姓。
一根巨大的橫樑從高處墜落,撞擊在地上出一聲悶響,由於巨大的衝擊力,緊接著橫樑便碾過了路上的一塊方石,翻滾著向女子的方向衝來。
女子只覺得身前閃過一道黑影,那巨大的橫樑便改變了方向,斜斜的撞到了對面的牆上。
許掌櫃縱身一躍跳上倒塌的廊坊,下面埋葬的正是那五個死士。六名死士瞬間死亡,讓他沒有任何退路,他立刻便將目標對準了趙頊,也不管被大地震的站不住腳的趙子凡。
後院裡到處是瓦礫碎片,一堵將倒未道的牆,在劇烈的震盪中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透過昏黃的沙幕,許掌櫃看到幾個躲在矮牆的人影。
後院裡只有廚房和庫房,低矮的庫房反倒比前面一進的二層閣樓要牢固,鐵蘭和趙氏夫婦便躲在裡邊,緊緊貼著庫房靠外的一側。而米芾和趙頊則被庫房外散亂的廢墟隔在了門外,進退不得。
一根木樑突然墜落,許掌櫃一個轉身想要避開卻仍被砸在背上,頓時嘴角血絲隱現,許掌櫃跌跌撞撞的想要衝下去,但倒塌的廊坊與後院的地面有著極大的落差,竟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大地的震顫讓他寸步難行,趙子凡跌倒在地,順手抄起掉落在地上的袖刀,右手仍緊緊抓著那個空空如也的大銅茶壺,一步步的向許掌櫃接近。
米芾抄著一根大木棍,努力的胡亂揮舞著,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