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子給了他,許姝還有點擔心他又要毫無徵兆地動手,趕緊走開幾步離他遠點。
尚陸把釘子握在掌心,「媽媽上樓了。」
他坐回凳子上開始畫畫,裝地很專心的樣子。
許姝東看西看,整個畫室還是隻有雕塑後面才能藏人。她鑽了進去,剛藏好,畫室門就開啟了。女人緩步進來,面帶微笑走到尚陸身後,看到他只畫了一個頭像輪廓後,她略有不滿,但也沒有說什麼。
這時她烏黑的頭發動了動,那團血肉從頭髮後伸出個頭,扁平朝天的兩個鼻孔在空氣中抽動,像是在聞什麼氣味。
許姝在那股惡臭出現的時候就開始緊張了,不過血肉在嗅了好一會兒後,毛躁地到處張望,最後卻沒有發現什麼,又鑽回女人頭髮裡。
「走吧,今天畫到這裡。」女人對尚陸說。
等兩人走後,許姝才從雕塑後面爬出來。她想到剛才女人和那團血肉的表現,也聞了聞空氣裡的味道,低頭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顏料,若有所思。
下午在樓下女人又帶著尚陸讀書,男人則說了一句出去轉轉直到晚飯前才回家。
許姝一直躲在樓上,晚飯女人又帶著尚陸和男人出去散步。許姝趁機離開畫室,她先觀察了一下二樓走廊的畫。抽象派的畫風對於常人來說實在有些難理解,她看了兩幅都沒有看出什麼名堂。
很快到了第三幅,這是一副大片塗抹色彩的畫。許姝看到角落位置,微微皺眉,「咦」
畫的角落有一個扭曲的人影。
許姝記得早上路過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這個人影,而且就眼下看起來,這個人影和整幅畫都不很搭。
她伸出手,摸向那個人影。
「別動。」尚陸稚嫩的嗓音出現在樓梯口,「小心被吸進去。」
許姝問:「這畫的是什麼」
尚陸說:「火災。」
「你有辦法把畫裡的人放出來嗎」許姝問。
尚陸搖頭表示沒有辦法。
很快入夜,女人睡前來哄尚陸睡覺。許姝依舊躲在衛生間裡,她拿出剛才從畫室拿的顏料,擠了一點出來塗在身上。藏在女人頭髮裡的血肉沒有發現。不過它鑽出來後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伸出長須,搭在尚陸身上吸食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回到頭髮裡。
等女人走後,許姝從衛生間出來。
尚陸翻身朝外,目光牢牢盯著她。
許姝被他看得發毛。
尚陸忽然道:「你在找什麼那些被塞進畫裡的人」
許姝沒有避諱地承認了。
尚陸問:「找他們幹什麼」
「離開這裡,你也應該幫我一起找,」許姝想說服年幼的尚陸,「難道你不想離開」
「這是我的家,為什麼要離開」
許姝愣了下,「家裡這個樣子你還想住下去嗎你的媽媽頭髮裡藏著一個可怕的怪物,你的爸爸是畫出來的……」
尚陸的瞳孔是深褐色的,一頭長髮鋪洩在枕頭上,眉目濃麗的男女難辨,「如果我離開,媽媽會生氣的,她會燒了我的畫。」
「燒了會怎麼樣」
「我會消失,」尚陸說,「她可以再畫一個孩子,但是,我要是消失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許姝脫口而出:「不會的。」
尚陸直勾勾看著她,眼神冷的嚇人。
許姝沒辦法和他解釋見過長大後的他,只好問:「她把你的畫藏在哪了」
「她只會在晚上畫畫。藏在哪裡了我不知道。」尚陸有些不高興,但還是透露了一些。
聽他這樣說,許姝把握住了什麼,「你好好睡覺,我出去看看。」她從尚陸的房間偷溜出來。樓下有燈光,女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