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畫上這個他們就要死了。」女人扔下筆,眼珠漸漸恢復正常。
她抓起畫框,扔到畫室廢棄的畫紙堆裡。
處理完這些,女人忽然轉身來到雕塑這裡。
許姝心立刻吊起。
女人沒有發現她,而是盯著油紙包裹的畫框,正是許姝白天拆開的那些畫。
「璐璐,」女人痛苦地喊了一聲,「有人動過了我的畫,是誰」
她的眼睛又再次變得全黑,剛才許姝看得還不是很清楚,眼下卻看到女人的臉比牆紙還白,眼睛卻黑的發亮,怨氣驚人。
「是誰難道是那個璐璐開啟看的」女人自言自語,肩膀上那團血肉扭動著,好像在應和什麼。女人道:「肯定是他,他不是真的璐璐,居然還偷看我的畫,該死,該死,壞孩子應該懲罰。」
血肉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叫著,女人猛然一轉身,邁著急匆匆的步子就走了。
許姝心道糟了,她肯定是去找尚路。
在雕像後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見女人回來,許姝從雕塑縫隙裡爬出來,先是找到女人剛才丟棄的畫。
這是一幅迷宮畫,每個隱藏的角落都畫著怪物,大部分怪獸都變得黯淡,女人剛才在上面畫了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肢節上的細毛纖毫畢現,就是最後有一點畫地粗糙了。而怪物前方的通道上,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許姝對畫看得很仔細,在看到人影的時候,心重跳一下,心想會不會是被女人塞進畫裡的人
她抓在畫框上,記得尚路提醒過不能輕易觸碰畫紙,會被吸入其中。
但是這幅迷宮畫並沒有真正的出口,整幅畫就是個死局。許姝正思考著該怎麼做,再一看畫上,蜘蛛已經朝著人影逼近。
畫真的是活的,許姝已經猜到畫裡模糊的人影是外來者,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幫忙呢
許姝四下張望著,看到筆和美工刀。
直接破壞畫紙有一定機率可以把人放出來,但風險也很大。她想了想,拿起筆,直接在蜘蛛身上畫了個叉。
只畫了兩筆,許姝就感覺精神被掏空了似的,身體突然就變得很累。
她咬牙,硬撐著在畫紙角落的死路上畫了一道門。
腦袋猛然刺痛,像是有人拿針扎她一樣那麼疼。許姝只好把畫重新扔到廢棄的畫堆裡,坐到一邊休息緩解頭疼。
門外隱隱傳來女人的怒吼。
許姝猜想她一定對尚路做了什麼,但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只能等待女人的憤怒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幾乎聽不到聲音了。許姝把畫室的門開啟一道縫,發現女人在尚路的房間沒有離開,聲音又變得溫柔如初。
「璐璐,還疼嗎媽媽剛才沒有控制住,你要原諒媽媽。你是媽媽創造出來的替代璐璐的孩子,你要乖,不要惹媽媽生氣,知道嗎」
女人哄了幾句後才離開。
聽到她高跟鞋的聲音到了樓下,許姝才跑出畫室回到房間。
她不吃不喝熬了兩個夜晚沒有睡覺,剛才又因為畫畫精神耗盡,走路的時候都有些打飄。走進房間,尚路坐在床上,白色的睡裙紅紅的點點沾了不少血漬。他朝她看過來,兩頰紅腫,身上面板幾乎沒有好的,手腳都是一條條的傷口,破皮的地方血絲滲出來,沒有破皮的則是泛著青紫。
許姝沒想到他被打得那麼慘,一時間有些愧疚,「有沒有藥,我給你擦一點。」
尚路抬起發腫的眼皮,語氣涼涼的,「很快就會好的,」說完瞥她一眼,「你臉色比我還難看。」
許姝坐到毯子上,身體灌了鉛似的沉重,她強打著精神和尚路說話,「正常的生活不是這樣的,她不是你的媽媽,要不要離開這裡」